不准,又是不准!我一觉醒来,面对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如今发现自己扮演的原来一直是自己的替身。
你不准是吗,那我偏要做。
小朗,成功看见他脚步一滞,我起身扶住墙,沉沉盯住他的背影,我的确失忆,不再是她,可她会抛弃你背叛我,我却不会,只要你要,我会永远陪伴你,永远爱你。
不知哪个字眼触及他敏感的神经,居然让他头也不回,逃窜出门,门摔得一声巨响,仿佛谁心头的一声巨颤。
之后几天,我的丈夫没有回家,我并不着急,静静等待,瑞士初雪那天,他回来了,带着颓败与试探问道:你真的会永远爱我?
像极一只受尽主人抛弃苦楚的小狗,最后一次乞求主人的真心。
说到底,他无法抗拒我的这张脸,我紧紧拥抱他有些发冷颤抖的躯体,说出永恒的誓言:当然,小朗我保证以眠眠的名义,我会永远爱你。
埋在我脖颈的头颅,忽地呼吸一滞,随后濡湿的热意传来。
我的丈夫告诉我,眠眠是我的小名,我并非摔倒,而是出了车祸,他与他的父亲我的养父间有龃龉,害得我受牵连,怕我伤心于是没有告诉我,毕竟我视其父若亲父。
他的眼神过于温柔澄澈,似乎我不信他,就成了一桩罪过,但我看得出,他没有全盘托出,他还有所隐瞒,没关系,我有足够的耐心。
我问他该如何称呼他们,他没有感到惊讶,仿佛他知道我一定会发现这个秘密,他吻了吻我的头顶,说:你叫我大哥,叫他小朗,小朗更喜欢眠眠,所以偶尔对你凶一点,也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大哥会翻出从前的物件带我回忆,他收拾得整齐,一个小小木箱,里面零零碎碎装满,有被火烧得只剩巴掌大布料的红围巾,有我与他二人的铅笔画,更有一粒子弹。
他捡起它,神色逐渐沉溺过往,他说那次我是动了真格想杀他。
我吓得往他怀里躲了躲,他蓦地嗤笑一声,兜住我的屁股将我颠了颠,想把我抖下身,却被我抱得更紧,他哼道:胆子真小,比她差远了。
我知道,这是小朗。
我认为他是一个发育停留在青春期的毒舌小屁孩,他会骂你笨,但骂完以后,又任劳任怨地去教你,最后再咬牙切齿说上了狐狸精的当。
他爱听情话,不管多讨厌我,只要我亲他一口,说一句我最最喜欢小朗了,他就会羞红耳尖,边说烦死了边把头埋进被子,他是爱眠眠。
其实我早看出他不是两人中难搞定的那一个,反而心思单纯,不过是被我欺骗太多,所以不敢信了。
最终取得他的信任是在一次滑雪。
那是我首次滑雪,大哥教了我一会儿,我就学会,身体果然是有记忆的,但不幸的是我们遇上了该死的雪崩。
铺天盖地的雪掩埋我们,大哥为了保护我,被压在深厚的雪下,我卸下雪橇爬出雪堆,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熄灭,露出不出意料的表情。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我们的装备。
折返时,他流泪了。
眠眠
受伤的手举起铁锹一铲一铲将积压的雪铲开,我艰难道:小朗,我说过会永远陪着你,那我就不可能会丢下你一人。
背着奄奄一息的他回到别墅时,我觉得我也快死了,不过好在,他全身心地信任我了。
我们骑马,滑雪,逗雪豹,在偌大雪原上,雪豹走在我们身侧,尾巴一甩一甩,我忽然想到一个异想天开的问题。
乞力马扎罗雪山顶峰究竟有没有雪豹尸体?
牵着我的手的大哥侧头看我,眼里有笑意,想了想,笃定地回答道:没有,它已经在山脚寻到它想守护的玫瑰了,它不必再冒险登顶去看风景。
我似懂非懂。
瑞士最多的便是雪景,一整个冬天我们都在游玩,偶尔天气不好,遇上暴风雪,我们会呆在家,听噼啪的柴火,炉火暖融融照在我们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