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女子一滴泪落在信件结尾晕染开来,哀伤而伶仃,似支离破碎的白瓷再无法修补。
“而今才道当时错,满眼春风百事非,今世走了一遭,来世便也就没有来世了。。。。。。”
殿外风声簌簌。
随风而来的浅淡烟雾似逐渐在杏花树下化为一道纤瘦女子身影,那温柔女子眼眸清透柔和瞧向她,一身素色罗裙随风蹁跹,在杏花下纷扬动人,竟有那么几分像三姐姐。
姜藏月垂下眸沉默了很久,乌云由远及近风雨欲来,内殿枝叶晃荡得厉害,刮得到处都是,杏花早就谢了。
庭芜吃完一碗冷元子瞧见她:“姜姑娘,要下雨了,你站在院子里做什么?”
姜藏月往屋里走,雨转瞬落了下来,庭芜好奇凑上前:“织造司的人说了什么?可是为了殿下裁衣之事?”
“不是。”
庭芜不解:“不是?不是她们来安乐殿做什么?你的生意都发展到织造司去了?”
姜藏月眸子淡淡:“庭小公子若是这么闲,院中还有十几本账本未算清。”
“行行行,我倒也不闲,不过说来还有一件事,昨日夜里院中墙头又有贼爬墙了,我估摸着是安乐殿的墙太矮了,要不要再修缮一下,那边儿还有个角落塌了一半儿。”
他跟在姜藏月边上一路叨叨个不停:“殿下最近也很忙,昨日好不容易休息一日,我都说殿下病得手脚不分,还有那么多人进殿探望个不停。”
那哪里是探病,个个都是黄鼠狼,谁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龌龊算计的事情。
姜藏月继续处理没处理完的账本,满初在窗前挂着竹帘,又重新换了屋中的花卉,这才狐疑看向庭芜:“庭小公子如何处理那小贼的?可处理干净了?”
“哟,我出马哪里还有处理不干净的。”庭芜理所当然:“我给那小贼绑起来挂在墙头,手脚都涂上蜜,让他在上面被虫蚁啃咬整整一夜才给人丢出去。”
满初夸他:“。。。。。。庭小公子好厉害。”
昨日夜里子时,夜黑风高,小贼刚翻上墙就对上墙边庭芜火热的双眼。
墙里墙外,气氛死寂。
庭芜摸了摸下巴问他:“安乐殿的墙头就这么好翻?”
小贼不语:“。。。。。。”
庭芜挑眉:“你是谁的人?来做什么?老实交代?”
小贼目露凶光,转身要走,庭芜一把薅住他衣领子,先给他鼻子狠狠来了两拳:“跑什么?没听说过那什么有朋友从远方来,我很高兴?”
小贼流着两条鼻血:“。。。。。。”
“谁的人?锦绣宫和喜宫还是永芳殿?”庭芜嘴里念叨不停,小贼忍无可忍掏出刀子刺杀。
“怎么就不学好?打打杀杀多不礼貌。”庭芜‘啧’了一声速度飞快卸了他的刀,摸出一捆绳子结结实实给他捆起来挂在安乐殿外的树上,又回去找了蜜涂他脸上和手脚。
“你有这翻墙的爱好来安乐殿做什么?”庭芜实在没忍住又给他脸上一拳:“我可去你口口口狗口口口。。。。。。”
来人内心咆哮:
这他要是知道安乐殿内是这样的情况,打死他都不来了!
庭芜摸摸鼻子回神道:“姜姑娘,早茶铺子开张收入还不错,你要不要入股?”
姜藏月处理着账本:“没钱。”
“没钱?”庭芜不信:“先前那么多分红?”
“那不谈这个,前几日去听戏,你和殿下在计划着什么?我也是自己人啊!”他一脸不服气。
姜藏月继续处理着账本。
天穹黑如泼墨,殿外风雨不绝。
原本就不剩几片的枯叶彻底被风雨摧折,只剩光秃秃一片。
“好戏。”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