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说。
只是明白,乐队很少有能走到最后的。
哪怕是再强、再大牌、再有默契的队伍,也扛不住队里所有人时刻可能出现的矛盾或是人员变动。
如zazaki,临行之前曾问过一句:“陆清,你以后会走音乐这条路吗?”
看似轻飘飘的问题,当时自已却在考虑过现实因素后,回答得干脆:
“不会。我没那个条件。”
“…”
他不知道,那句回答到底代表着什么。
只是明白,类似的错误发言,在自已年轻的时候,说出了太多、太多。
以至于大学之后,在痛苦和后悔的推动下,疯狂研习《如何正确表达》之类的语言艺术相关书籍,并且给自已定下了一个行为逻辑——
「没有正反馈的话,可以不说。」
这并非“报喜不报忧”,而是单纯的,规避一些可能会出现的分歧。
世界线往往是会随着一句不经意的话语而彻底崩塌、产生变动的。
或许,一句真话,就能摧毁原本可以扭改的一切。
所以,既然知道组乐队终究会面对分别、离散,大家又为何还趋之若鹜呢?
为何想尽一切办法的寻找合适的队友呢?
为何拿出比寻找恋爱对象还要更多的精力,去搜索真正志同道合的伙伴呢?
随着病情的发展,陆清已慢慢获取到了答案——
「对抗」。
准确的说,是「对抗孤独」。
…
…
转眼回眸。
已经走在上学的路上。
离开小区时,门口的王大爷在对着自已和蔼微笑。
大爷喝着浓茶,目光里一直都蕴含着某种令人安心的老者气息。
每次路过岗亭,他都会点头示意一下,权当是友善打过了招呼。
这样的小区,能够偶尔提供情绪价值碎片的小区,对陆清而言,简直不要太令人踏实满意。
龙井香气随着脚步渐行渐远。
嗡嗡、嗡嗡。
手机震动声响起,是源自飞信内部的消息:
【哥哥,不舒服的时候要第一时间跟我说哦,我打车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