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没病。是我家人担心我才替我挂的号。”
“?”
至此。
闫主任终于收起了随意的表情,将手上的圆珠笔一顿,缓缓抬起头来。
“医生,我不抑郁,也不焦虑。我只是偶尔昏迷。”
陆清给自已找补道:
“可能是累的。”
“。”
闫主任面色凝重。
“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他缓声问道。
“医生,没多久。只昏迷过一次。”陆清老实回答。
“其它不舒服的地方,全都给我描述下。”
“哦,行。”
陆清觉得,既来之,则看之,不如把平时各种觉得自已不正常的表现一一列举,以此让这位“庸医”分析一下,听听他怎么说。
“我总是记不住时间,感觉时间在切割、跳进。就像是音符一样,不知道这么说您能不能理解。”
陆清道:
“有时候,脑中会闪过一些小时的画面,可能是重要的人,也可能是关键的事。
有时候,会忽然感到窒息,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之后、往下狠命的拉,让我无法呼吸,非常压抑。”
“……”
“我走在路上,看到太阳的时候,总觉得阳光刺眼。”
“我会查紫外线烈度,我会滴眼药水、各种眼药水,当然,我还去了二十多次眼科医院。”
“……”
“我做了全套的眼部检查,那些医生说我没事,说我眼睛没有问题,建议我出门左转去看精神科。
我认为我的尊严被他们冒犯了。
我觉得他们是庸医,明明有症状,明明我畏光、干涩、视物模糊、有粗壮的红血丝,他们却只当结膜炎或是视疲劳来开眼药水,完全看不好我的眼睛。”
“可哪怕如此,我也还是采纳了他们不礼貌的建议,来到了这里,找您咨询。”
“……”
陆清面对医生,絮絮叨叨,如面墙壁——
“我平时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很忙,忙到根本根本不能把目光放到事业和学业以外的外界。
我已经记不清上次深度思考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只是觉得,累,真的很累。
睡觉也缓解不了这种累,休息也解决不了这种疲惫,
更何况,我根本没有资格休息。”
“后来。我开始头痛,我头特别痛,一阵一阵、一轮一轮的,痛得流眼泪、痛得抓住头发想往墙上撞,痛得想去厨房找刀子了结自已,痛得一个人在屋子里抓狂咆哮。
那时我发现,这有点严重。
我怀疑我脑子里长东西了,于是去了神经内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