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底是因我而起,还是让我来尽量弥补吧。
李哲的父母大概很忙,因为我每次去看李哲时,都没碰到过他们。
有时,我看到李哲在听电话,唇角微微含了孩子气的笑意,我想那肯定是他爸妈的温暖爱心call。
事后问他,他却说是他阿姨,然后偏了头,一个劲地望着我笑,也不知在想什么。
住院的李哲,仿佛多了一个爱好,就是没事的时候喜欢看我。
他明明是清澈的眼神,偏偏看得我常常要逃开去。
这天又是如此。
我一边剥着芦柑,一边不由得瞪着他,“喂,你这样看人很没礼貌。”
李哲安静地垂下长长的睫毛,不说话。
“张嘴。”我拈了一瓣芦柑,送到他面前。
李哲很乖巧地吃了,细细咀嚼着。
无端地,我想起他从前抢我那片糯米甜藕的情景。
那时,他会双眼弯弯地望着我,坏坏地做着口形故意来惹我,可恶极了。
“你在想以前的事?”李哲突然说。
我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自己笑得很甜蜜吗?”李哲幽幽答道,仿佛有些埋怨我一个人在回忆中happy,却把他丢在一边的意思。
我下意识摸摸脸。
不会吧?从几时起,我想到李哲会和“笑得甜蜜”扯上关系了。
“我刚才是想到……苏三和沈怡然相亲时候的事。”话到嘴边,我还是换了词,含糊地笑着说,“听说他们打算年后结婚呢,真快。”
“不用羡慕别人,如果你想做新娘——”李哲也浅浅地笑,话说到一半却停了。
以他素日的脾性,我以为他接下来一定会说:“那我就陪你做新郎,怎么样?”
怎知他话锋一转,却说:“你早就可以做了。”
又是无处不在的王维东!满心气闷,我随手又掰了瓣芦柑,堵住李哲的嘴,“我才不想结婚,周瑾的事你也知道的。”
想到陈瀚生的恶劣,我忍不住唠叨,“上次她让我帮她咨询了律师,律师说如果她单方面提出离婚,也是可以的。
不过最糟糕的是,陈瀚生有她外遇的照片做证据,这一点对她很不利。
我想帮她搜集点陈瀚生在外面鬼混的证据,这样才公平。”
“你很想帮周瑾?”李哲调整了一下坐姿,似乎倦乏了。
“当然。”我过去帮他把枕头摆好,看看表,“快一点半了,你该睡午觉了。”
李哲听话地躺下,像一只可爱的泰迪熊。
我在床边坐了,就着午后暖暖的阳光,随手从包里拿了本《汉堡剧评》开始看。
看了一会儿,我也困了。
放下书时,却看到李哲一点睡意也没有,正把玩着我的手机链,拨动着那上面金色的铃铛,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不睡?”
李哲牵过我的手,指尖轻轻抚摩我的手心,仿佛有点犹豫,还是开了口,“我书房电脑的f盘里,有个标作‘zhouchen’的文件夹,里面有上次陈瀚生他们胡搞的照片和视频,希望对周瑾有帮助。”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