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问道:“女娘可知道楼家?”
“楼家?你说的是楼朝雨?”
“原来女娘知道她?”青竹有些惊讶,接着道:“那位楼家二小姐有咳疾,恰好家中最疼她的姐姐是宫中妃子,因此楼家上下对她的咳疾十分上心。”
安与时神色平淡:“我在宫里见到她了,以后会有机会的,现在,还不着急。”
其实青竹觉得,楼朝雨是目前最好的人选,但既然安与时这么说了,只好道:“那下一个,就该是宣王妃了。”
“宣王?那个亲王?”安与时挑了挑眉,“先帝的次子?”
“正是。”青竹点了点头,低声道:“先帝在世的时候,宣王身为二皇子实在平庸,一直没有得到重用,后来新帝回来继承大统,到底没有赶尽杀绝,封他为宣亲王。”
安与时点点头,她是有印象的。
“年级好像没比新帝大多少?”
“是啊,如今还不到三十,府里姬妾将近二十个了,一直没有子嗣。”
听到这里,安与时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难道是宣王有什么隐疾?”
“不是他,是宣王妃。”青竹淡淡道:“宣亲王府这些年一直没有嫡子嫡女,王妃出身不低,虽然因为此事四处为宣王寻找姬妾,可是并不准许任何人先生下庶出子嗣。”
一旁的闻夏瞪大眼睛:“那她还为宣王张罗妾侍?那她……她只是做样子给外人看的?”
青竹点点头:“后宅里头那点事,比起后宫也不遑多让了,宣王妃好颜面,好名声,实则善妒,张罗回来的姬妾没有一个出生尊贵,都是买回来的下贱婢子,或避子汤,或下胎药,把那些妾侍拿捏地死死的,苦不堪言。”
这么一解释,安与时和闻夏都懂了。
左不过就是既要大方贤良的好名声,背地里又用尽手段不让其他孩子降生,反正府里妾室身份地位,谁也不敢到处往外传。
安与时挑挑眉:“现在还早,不然现在就去拜访拜访?”
青竹对于安与时的急性子已经习惯了,笑道:“奴婢已经备了薄礼,只是没有一个说法,多少有些突兀。”
主仆几个一时都眉头紧皱,没个名目,直接找上门去,确实惹人注目,那宣王妃也不见得肯配合。
她给人治病,除了要赚诊金,更重要的是想打通后宅妇人之间的交际圈。
‘名声’二字,在这些地方传出什么话,往往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正思索着,忽然摸到旁边用丝绢包起来的首饰。
这些都是安应珍和周婧芙从身上褪下来的,也是她母亲嫁妆单子里的东西。
被那母女俩碰过,再留着也不见得会用,倒不如拿去借花献佛?
“曾听外祖母说过,母亲的嫁妆都是从小开始攒的,每年请最好的工匠做出最好的东西。”
闻夏用力点头,看着这些东西,想到安应珍和周婧芙戴在身上招摇过市的样子,就忍不住一阵惋惜:“可不是,就连布帛都是请最好的织女和绣娘精心打造的,结果都被糟蹋了!”
安与时拿起金钗,叹道:“这支红宝石金钗,是一套头面里的一支,其他的太过华贵,我还没死,想必那母女两个也不敢沾染,只敢碰这些不起眼的。”
“那些东西,本来都是留给女娘出嫁带出去的,现在……”
“不妨事,外祖父母和母亲,还有舅舅们,这些年也没少给我攒嫁妆,少这一套不可惜。”安与时深吸一口气,道:“就拿它,当去宣王府的敲门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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