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也不好说的,只能先应下来。
说起来呀,那裴允什么都好,年轻有为,又有担当,但就是身份过于复杂,对于受尽苦难与磋磨的安与时来说,可不是什么良配!
要不然,太妃娘娘也不会那般不赞同。
好在还不用她们如何阻拦,这两个年轻人就先不欢而散了,往后若能离远些才好,可别再让安与时这么个小女娘再受苦楚了!
安与时坐在蒲团上看账本,好容易看了半个多时辰,忽然发现外面下了鹅毛大雪。
走到窗边一瞧,树梢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霎是好看。
推窗伸出头,寒风一下子灌进来,让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可是隔壁安安静静的,连一盏灯都没有,不似往常,不论什么时辰往外看,总能发现隔壁亮着灯。
偶尔还能听见裴允在隔壁与人议事的声音。
是丝毫没有避着她的。
听雪换了一壶水进来,一看这模样,顿时吓了一大跳:“女娘,外面冷得很,小心受了风!”
安与时缩回来,看着听雪笑了笑,走回去重新坐下。
可是账本上这些字,忽然就变得很不安分,在眼前动来动去的,好半天也看不进一句。
“不看了!”她烦躁地把账本甩在一边,洗了手,干脆躺回床上去。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才发现听雪已经退下,换青竹带着铺盖睡在床边。
她张了张口,想着让青竹回房去,但是再想到裴允,鬼使神差地又什么都没说。
半晌,才有气无力地躺了回去。
这么乱七八糟的,可怎么理地清白呢?
青竹听着安与时轻轻的叹息之声,回想起方才云嬷嬷的交代,同样没吱声,只静静陪着,等到安与时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这才囫囵歇下。
一夜无话……
青竹都还没起,安与时先爬了起来,感受到明显冷了不少的温度,胡乱扯过一件厚披风裹在身上,一路冲了出去。
走到余晖堂前,发现院门轻轻掩着,再进门,却见屋子大开,就剩下光洁的桌面与空着的家具,明显不对劲的很。
进了门,发现岂止是空呢?
就连那些平时一眼就能见到的茶具与案上的书信,也都没了。
她烦躁转身,赌气般的拍了一下扣着挡风帘的穗子,哼道:“真是小气,自己敢做那些事,怎么没胆子同我说清楚?这么躲着,让事情悬着,算什么?”
“女娘?女娘?”
云嬷嬷找了过来,看到安与时这样,顿时吓了一大跳:“这么厚的积雪,女娘怎么穿得这么薄就出来了?快,快!回去喝碗热汤暖暖身子,把厚袜子换上,不然着凉了可怎么是好?”
“我无事的。”
“什么无事?”云嬷嬷急得嗓音都尖锐了不少,“若是染了风寒可怎么得了?您瞧瞧,衣裳都没穿好,头发也没梳,你……这么大清早的,你过来做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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