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还能如何安抚李鹤,便握紧他攥成拳头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所有她能做的,肌肤相贴之处,只要可以安抚李鹤,她都不在乎谁在看着。
抛却了一切,只想让李鹤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明珠和李鹤都大汗淋漓,好像刚刚打了一场架,李鹤筋疲力竭地昏过去,医师亦是冷汗涔涔,看着他自己的作品,松了口气。
探了探他手腕脉象,“应该没事了……”
明珠低头,眼底倒映他后背大片的血红。
都是刺出的血珠,微微发着红肿,还看不出是什么形状。
“这是……什么。”
“披发纹身,多是纹成龙鳞模样,不过我想这位身份尊贵,且毒素很多,怕是不够纹的,我便自作主张纹成了别的。至于具体是什么……还是等他恢复,你亲自看吧。”
医师卖了个关子。
不管是什么,就算是个王八,明珠都很感激他。
“多谢。真的……”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医师肺腑道:“夫人,你有没有想过,爱与感激的区别是什么?”
明珠仰头,“是什么……”
“景明出事的时候,你只让我保住他的性命,可少时性命垂危的时候,你从未有一刻的目光离开过他。”
医师从她血粼粼的肩膀挪开,“抱歉,我无意冒犯,只是,你肩上的伤痕,或许也说明了很多。既然相爱,为何蹉跎岁月呢,这世道,说不定哪天就再也见不到了。”
“……”
明珠没有说话。
可医师的话,不是不震撼。
是啊。
景明出事的时候,和李鹤出事时她的反应一样吗。
差太多了。
为什么。
她敛眸,看着李鹤惨白,寒雪般的脸庞,长发垂散,破碎的像是会随风远去。
“我会好好想想的。谢谢。”
医师离开了,陈平安说:“那我也走了,用不用我叫婉奕进来收拾收拾。”
榻上一片狼藉,她和李鹤身上都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