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在他肩头的手登时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喂着。
可能是因为嘴巴里没味道,苦味也没那么明显,喝药倒是没有很抗拒,痛快的一口气闷了。
果真如张郎中所说,一副药喝完,盖着被子捂出了一身汗,第二天他便没什么事了,头脑也清明起来。
昨晚梁云山不放心他一个人,留了下来,还打算像上次一样继续趴着桌子睡,被无精打采的陶成玉喊进屋去,指了指床尾,“你睡那头。”
见他还犹豫着,又虚弱地来了一句:“我烧得手脚冰凉,你帮着捂一捂罢。”
于是梁云山半是羞怯半是欢喜地钻进了小床上的被窝,同他抵足而眠挤了一夜,几乎睁眼到天明,醒来后两眼乌青,却神采奕奕。
前一段时间还和刘四婶说过一个被窝的话,这才几天就成真了。
陶成玉坐在院子晒着太阳,往嘴巴里扔着金桔,想着梁云山早上起来含羞带怯的不敢正眼看他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把他怎么着了呢。
“哎,你又提着黄米干啥?那小鸡才喂了不到一个时辰,再喂就撑死了。”
“哦,忘了。”梁云山又把米袋子提了回去,回来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干嘛,想了想又去屋里把被子拿出来晒。
“行了,别乱转了,看的我眼晕,去把花生袋子提出来给我剥,哪天下雨了趁着潮气种下去。”
陶成玉这边虽然没有田地,但树林边边好歹能划拉出几分山地,山地大多是沙土地,适合种点花生红薯之类的。
梁云山也提了个板凳过来,两个人晒着太阳,剥着花生,颇有一点岁月静好的模样。
大黄狗打着哈欠,隔壁院里的小鸡刨着地,一阵阵的吵闹着,架上的葡萄枝也悄悄开了花,白白绿绿的细碎透过光影间,偶尔随风摇曳着。
桃花落了不久,花蒂处留下了一个个青色的小果子,毛茸茸的,前端还带着一点细细的小尾巴,迎风招展。
巡视孕育着希望的桃园,陶成玉感觉很欣慰,这将是他今年乃至明年的口粮,也不知能卖多少钱。
幸好没遇上倒春寒,希望小桃子可以好好长大。
但也不是所有的桃子都要长大,还要疏果,不好看的畸形果和密集处的小果子都要摘了丢掉,如果只求数量的话,桃子的品质会大打折扣。
梁云山疑惑道,“只有嫌果子少的,哪有嫌多的,怎么还要摘了扔掉呢?”
“呆子。”陶成玉别了他一眼,“留的多,长的小,留少一点,长的就大,最后的总重量可能差不了多少,但小桃子卖的价钱肯定低呀,你说哪个划算?”
梁云山摸了摸脑袋,是他想的不周到了,心里对陶成玉愈发佩服,比他还小上两三岁,懂的知识倒是多。
疏完果后,小鸡也要放进林子了,由那只花母鸡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相当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