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礼眼眸一眯,既然有人觉着现下不是揭发的好时机,那不如。
“月一,去趟宋府,让宋尚书考虑一下,带其子去自首,最好是明日一早,就跪在御前请罪,”他吩咐。
陈瀚应当是很想要这功劳的,毕竟这是他与柳仕林的有力一争,如若他听话的蛰伏了,功劳却没了。
当真能做到对千机阁毫无怨言吗?
眼看着夜深了,顾予礼看向夜空,眼眸缱绻,也不知琼华在做什么?
秋意合该今夜就回了,顾予礼垂眸,她们主仆二人定是要说说话的。
顾予礼想起穆宴酒固执的模样,他已经派人给父亲写信了,想借母亲身边的月二一用。
如穆宴酒所言,且不说他不愿出手,即使他出手了,也不一定能救。
南疆的蛊还得是南疆的蛊医来解,毕竟吞噬蛊特殊,如若有人敢强行解蛊,说不定吞噬蛊会选择提早反噬宿主,保证自己存活。
如此,他不免得派人探一探南疆了,南疆凶险,到处都是虫林蛊境,寻常人去了必定是九死一生。
可母亲身旁的月二,是父亲一手培养用来专门保护母亲的,不仅武功一绝,医术也是不错的,甚至还学过玄门遁甲之术,应当是有一探南疆的自保之力的。
只要他能让南疆蛊医出南疆,再劝劝穆宴酒,秋意活命的几率也会大许多。
想起苏琼华眼眸温柔的模样,他唇角勾起。
她想护的人,他定然是想全她所想的。
次日清晨
苏琼华身子一好,便照常去上了早朝的,一上早朝,她便觉得顾予礼是真的损。
他居然给宋方川出主意,让他押着其子跪在皇政殿前。
为什么她觉得顾予礼损呢,人家陈瀚摆明的查了许久,这下好了,邀功都邀不到,人家自己招了,她要是陈瀚,估计得把顾予礼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
不过她也好奇的很,这陈瀚昨日为何不直接参了这事,现下好了,竹篮打水了。
陈瀚也是没想到宋方川会这样做,那再怎么说也是他儿子,他是真没想到这人能做到这一步。
送自己的儿子请罪到天子面前,想来也是满朝文武的头一朝。
往往臣子家中出了这种事,就算不是为了儿子,也得为了自己的官途去平息。
宋方川断亲的那一举动把陈瀚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本怕有变,昨日便想把折子递上去了。
可是付温年让他再等一日,看看宋思安能不能将宋方川跪回头。
毕竟是宋家唯一的男儿,再怎么不受待见,也是延续宋家传承香火的,宋方川能割舍的断?
昨夜宋方川没来找他,付温年便让他今日早朝直接将此事上达天听,眼下这一出,他手中的折子是完全递不出去了。
看着宋方川压着宋思安,跪在皇政殿上,说自己教子无方,求皇上抄没家产,并且保证其子从此不入仕途,在那一腔正气的认罪下,陈瀚气血翻涌的厉害。
苏琼华看着陈瀚黑的滴血的神情,又看了一眼造成此景的罪魁祸首顾予礼。
在内心替陈瀚默哀。
离帝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宋方川如此正派的来请罪,给他都整不会了。
你说罚宋方川吧,他自请抄没家产,也是认罚了。
但是宋方川一穷二白的,连现在居住的宋府,都是他看宋方川可怜,赐他住的。
一个老鼠去了都摇头的地方,有什么好抄的啊,这些年宋府的情况他还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