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士兵很多,几乎是将整个太和殿的人都包围了起来。
这样的场面让人惊惶不已,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会被重兵把太和殿都给围了起来?
上首的太后面不改色,仿佛没有瞧见这一群凶神恶煞的兵将,气定神闲地饮茶。
众人再看向太子,太子的脸色难看至极。
摸不清当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众人也不敢贸然动作,只有几位武将把眼神投向了太子和朝宁公主。
面对现在这个场景,褚明华原本最后一点点挣扎也在重兵压阵时就烟消云散了,原来是注定了,一定会兵戎相见的。
这些士兵将众人包围,并未动手。
宣昌长公主身在军中,看了这些自然知道这是九城司的兵马,而能调动九城兵马司的人必然是帝王亲信,可此刻庆元帝不在,这九城兵马司怕是已经易主了。
宣昌长公主到底是经过事的人,这样的场面对她而言,其实不陌生不是吗?
这一次要直面谋逆之人的不再是她和皇兄,而是她的侄子和侄女。
宣昌长公主看向朝宁,见到她面色肃然,眸子里冷冽如寒风,她竟还会走神,想她当年是不是也这样呢?
不是的,当年她与皇兄并无把握,只是拼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一丝信念。
朝宁,太子,现在到你们了,你们会怎么做?
宣昌长公主民望不低,朝中的声望也是,众人见长公主还纹丝不动,面色如常,心中也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
褚明华此刻也不想再维持什么好脸色,正想开口把幕后之人逼出来,太子先开口了。
“既然已经摆出了这么大阵仗,还要畏畏缩缩躲在人后吗?”太子今日着四爪蟒袍,明黄色的太子服,是皇储的象征。
太子开口,众人静谧无声。
不傻的人已经从太子这句话中听出来不同了,这是,逼宫造反哪!
聪明点儿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庆元帝不在,梁王也不在,太后方才给南康郡主赐婚,还是武将世家的桑家。那太子殿下喊的这人,不就是梁王世子了吗!?
太子话音刚落,众人都紧紧盯着太和殿入口。
而下一瞬太和殿前出现了一个身着战甲的青年男子,正是褚元墨。他腰间佩着常见,手中还攥着一卷圣旨,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走到了殿中。
“褚元墨,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太子厉声斥责,目光之中的冷漠似乎早已经料到背后的人是他。
褚元墨听完,环视了一周,突然大笑,“我在做什么!我在拿回我应得的东西!”
说罢,高举手中圣旨:“是十六年前,本该传位给我父王的皇位!”
褚明华看着褚元墨荒唐的举动,心里生出一丝不可思议来,他难道真的以为单凭一道假圣旨就可以谋逆了吗?
褚元墨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投在了人群之中,不少人都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褚明华甚至听到有人说了句‘原来如此,怪道当年为何太后不扶持自己亲子上位?’这样的话,她冷眼扫了过去,那人即刻闭口不言。
“你以为拿一道假圣旨就可以颠倒是非黑白了?”太子冷静地看着褚元墨,“若你现在停手,还可留你全尸。”
南康原本就还没有从赐婚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再一听到太子说要留全尸,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她的阿兄,反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太后,却看见太后眼神锐利,眼中野心暴露无遗,以往慈爱温和的面容此刻也变得冷漠无情。
“停手?”褚元墨嘲讽地看着太子,“当年你父皇威逼皇祖母,以我父王性命相要挟,皇祖母碍于此才不得不接受了你父亲的册封!她原本就应该是名正言顺的太后!这一切本就是她的!你所坐的太子之位,朝宁所坐的公主之位,都是从我和南康手中夺走的!”
褚元墨说的情真意切,仿佛那就是真相,说到委屈处,他甚至双眼猩红。
可当年跟随庆元帝征战的将领们,还有先帝一朝遗留下来的文臣们,都知道当年的梁王根本就毫无帝王之象,若非庆元帝几次救他,怕是小命都不保,何来今日荣耀!
竟也能说得出这样黑白颠倒的话来!
“真是可笑,你莫不是编笑话编地你自己都信了!”
褚明华不再忍耐,抽出了腰间系着的鞭子猛地一甩,劈裂了酒桌,甩开了两个士兵,长鞭直指褚元墨,气势凛然:“我父皇的皇位怎么来的,当年随我父皇征战的将军们,在宫中苦苦支撑周旋的大人们再清楚不过!怎么今日就轮得到你来胡说八道!”
“那哀家的话,是不是能让你闭嘴!”太后拍案而起,话锋直逼褚明华:“当年先帝是待我不仁,可哀家到底是皇后,皇储传承本就是立嫡不立长!”
太后突然发难,褚明华气得咬牙切齿,当即就要反驳她,若不是她父皇屡次救人,梁王早就已经化为一抷黄土!何来今日你们在此搅弄风云!
谢宴疏按住了她的手,褚明华猛地回头瞪他,谢宴疏眼神恳求,褚明华全然不想看,她执意要说,然而太子比她更快一步。
太子看太后站了起来,他便也对着太后行了一礼,言道:“皇祖母,当年父皇夺嫡如何凶险,您身为中宫皇后相比也是知道的,至于褚元墨手中的圣旨,就不便拿出来贻笑大方了,谁人不知当年您连文德殿就无法靠近半步,又何来圣旨?还是说,您指的是当年先帝写下的废后圣旨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