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顿了下,道:“珍珠……便是我的妻子。你该叫一声‘祖母’。”
“多谢祖父,还有祖母。”
薛清茵轻声道。
大抵是提到了亡妻,赵国公一时又显得沉默许多。听见薛清茵还记得谢谢珍珠,哪怕珍珠已经听不见了。赵国公的嘴角还是扯出了点笑容来,指挥着赵总管:“让府兵送薛夫人和清茵回府。”
赵总管应声:“您今日吃了不少酒,您只管和小公爷歇下,姑娘这里我一定办得妥当。”
赵国公点了下头。
国公府上霎时又冷清下来,他转身朝里走去,牵上了赵煦风的手。
赵煦风恋恋不舍地回头多看了薛清茵两眼。
薛清茵想,若是他们父子能过得再快活些就好了。
“姑娘请。”
赵总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薛清茵颔首和薛夫人上了马车。
坐稳后,便见薛夫人朝她露出了既欣慰又动容的笑容:“清茵,我今日才知你是真的长大了。比阿娘厉害。”
薛清茵也不知她是不是吃醉了酒,忙窝进她的怀中,低声道:“在我心中,阿娘永远是最厉害的。”
薛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笑声还透着爽朗畅快。
只可惜,这份欢喜没能维持太久。
他们回到薛家。
赵国公府上的府兵便将那两大箱的礼物往里抬。
薛家下人乍见这样的阵仗,还不由暗暗感叹。
薛夫人被婆子扶着往里走。
身边的婆子皱眉道:“夫人怎么去喝了这么多酒?就算是老爷让瑞祥记的来给二姑娘做衣裳,夫人也不该这样赌气。”
薛夫人步子一顿:“什么?”
婆子拍了一下自己,道:“倒是我忘了,夫人先走,哪里知道瑞祥记的上门来呢?”
薛夫人本想让她仔细说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再纠缠这些个小事实在无趣。便语气冷淡道:“二姑娘的年纪也该做几身好衣裳,做去吧。”
“夫人不管了?”
婆子诧异道。
“管什么?还叫外头的人说我做嫡母的没有容人之量吗?如今清茵一日一日地好了,阿宁马上也要去参加春闱。旁的都与我无干了。”
“那……”婆子急道:“那老爷叫管家做主,分了两家铺子给二姑娘练手,夫人也不在乎?”
“什么?”
薛夫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若只是做衣裳也无妨。
突然也给薛清荷分了铺子……是,若说为了她以后出嫁掌家,倒也说得过去。
可这两件事为何偏偏赶在这一日了?
但凡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这是故意与大姑娘打擂台呢!
又或者再往深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