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宸盘着腿往里靠,将她顺手拉到自己旁边坐下。
“有趣的是明晖侯。”说起明晖侯,他笑意渐深。
楚乐仪敏感的察觉他对威武侯的处置平平淡淡,对毒粮一案平平淡淡,对父皇会如何反应也尽在掌握的样子。
唯独说到明晖侯,他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她有心猜测这个心思深沉的人,“所有的事你都料到发展和结果,只有明晖侯的反应,在此之前,你是不确定的?”
“是啊,他听到游旭的上书内容,吃惊了,非常细微。”楚乐宸把一个鹅梨塞到她手里。
“永朝聪慧,说说,这意味着什么?”像是老师在考学生。
楚乐仪捧着梨没吃,看着上面不甚光滑的表皮。
慢慢说道,“意味着,游旭很有可能真的是背弃了明晖侯和小七,投效皇兄你?”
她忽然又想到一点,“所以你肯答应游旭上书,最想看到的,是明辉侯的反应?”
“也不一定,万一他们父子俩串通好了演戏给你看呢?”
“威武侯和明晖侯又没仇,明晖侯还能盼着威武侯出事不成?都是武将,看着另一个武将被鸟尽弓藏,他的心不寒吗?”
楚乐宸目有赞赏,“你能从仅有的消息推断出这些,已是思密周全了,没被游旭的投效举动冲昏头脑。”
楚乐仪得了夸奖,也不藏着掖着了,“威武侯死局已破,狱里很快就能允许探望。”
“我想去一趟,隐蔽的去,皇兄,你帮帮我,我要问他事。或许能帮他把罪名再减轻一点。”
楚乐宸摇头,“不可,你和游旭谣言四起的时候,明晖侯就很不愿意游旭同你沾上关系。”
“此番若是游旭真的背弃了明晖侯,明晖侯必然要思索他儿子上书的原因。”
“这个时候你去探望威武侯,一旦叫人发现了,你的种种行迹,都是给明辉侯提供思路。”
楚乐仪心说偷偷的也不行吗?
她有些为难,“其实还有一桩,威武侯的毒本就没有完全医好,被关押那天就已经见了风。”
“我派给他解毒的府医告诉我,若是再不进行下一次治疗,威武侯的身子恐怕要落下痼疾。”
楚乐宸眯起了眼,神情疑虑,“威武侯中了毒?什么毒?”
“很多毒合杂在一起的剧毒,威武侯回来的路上遭人追杀,中了毒箭。”
楚乐仪把一点真相掩去,“晏北林知道我府上有名医,求过我,我才派了府医去治疗。”
“父皇的旨意斥责威武侯装病拒不面圣,竟也是子虚乌有。”他目光沉沉。
“皇兄,你精力大都用在审通敌案上了,对这些阴私事不知道,也是正常。”
她转眼就是一个办法,“既然父皇笃定了威武侯就是装病,那我们可不可以让威武侯在狱中装作毒发一次?”
“外人肯定会觉得,本来好好的威武侯,在狱中竟然中了那么棘手的剧毒,有被害的危险。”
“他谋逆罪眼看也定不下来,还在观望的大臣,该在朝堂上动动嘴皮了吧?”
楚乐仪看他并没有多少赞同的样子,心里没底。
用了激将,“皇兄,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立过功的良将就此被诬陷,偷偷的,别让父皇知道,你就帮帮忙呗,让人传递消息给威武侯。”
他果然拒绝,“自己做。”
正当楚乐仪又要给他塞余甘子的时候,他按住她的手,
“不过有一点,你绝不能去狱里看他。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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