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夜难安,指尖轻敲桌案,想只待天明,若谢灼没有出现,那他也可将摄政王丧身熊腹的消息散出去了。
更深露重,草虫的鸣叫声透过窗纸渗透进大殿。
谢启背往后靠,阖上了双目,正欲休憩之时,外头忽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此后推门声响起。
谢启倏忽睁开眼,见安公公一脸仓皇地走进来,连忙坐直身子问:“怎么样了?”
安公公立在殿门边,双膝如棉花一软,扑通一声砸在地砖上。
“摄政王回来了――”
“什么?”
少帝大惊,站起身来,长袖一扫,带动灯盏哗啦扫在案上,火苗一下沿着纸张腾腾蔓延开来。
安公公连忙上前来将火苗扑灭,少帝手撑着桌案,颤声问:“七叔真回来了?”
“千真万确。”
――
子夜刚过不久,月色清冷,谢灼从林间走出,搜寻的侍卫高呼摄政王归来。
摄政王夜晚时分,搏杀了一只野熊的消息,顷刻传遍了帐中,摄政王出来时浑身浴血,便连胯。下的白马都被染成了红色,士兵们得知后欢欣鼓舞,惊动了早就歇下的众人,纷纷走出帐篷出来迎接摄政王。
帐中更是奏起了破阵曲,这是英雄凯旋的凯歌。
谢灼出来后,问身边手下第一句:“皇后在哪。”
月色如水流下,雾气稀薄,浑身的血色成衬得谢灼神清骨秀,隽武不凡。
手下告知他:“陛下传召皇后去了行宫。”
“行宫吗。”谢灼复述了一句,并未说什么,将马缰递给侍卫,转身步入自己的营帐之中。
哪怕他在丛林中历经艰险,搏杀了那只棕熊,他对快。感的渴求依旧没有满足,血液中的燥热仍旧没有平息,胸膛中好像燃烧着一团无法焚灭的烈火。
濒临死亡后,他迫切地想要见危吟眉一面。
此刻满脑海都只有她一人。
然而在去见她之前,谢灼进了帐子,先沐浴了一番,特地将身上的脏血都给洗净了,确保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了,才往行宫走去。
行宫矗立在夜幕之中,廊下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照得大殿明亮如同琉璃。
空气里带着春日夜晚的深邃寒意,谢灼拾级而上,尚未走进大殿前,便见一丽人坐于大殿之中。
她长发绾于耳后,一身明丽的月白色纱裙如云雾缭绕披在她身上,蓬松轻盈,双耳垂珠璀璨,面庞被烛火照得柔和轻灵。
门口的宦官正要扬声通报,谢灼示意他不要出声。
殿门在身后阖上,门轴转动发出“吱呀”一声,打破了大殿中的静谧。
殿内只有危吟眉一人,她闻声抬头,见到谢灼,美目微微睁大,很快从案几后站起,走到他面前。
她染了丹朱的红唇,微张了几下,谢灼不用猜便知晓她要问什么,不待她开口,便拉她入怀。
危吟眉吓了一跳,要从他怀中挣脱,谢灼手臂牢牢钳制住她的身体,强行将她压在怀中,由着柔香扑满怀。
她的身躯柔软,好似能抚平他身上全部的燥热。
谢灼将重量全都压在她身上,鼻尖盈满她身上的香气,轻声道:“让我靠一下。”
危吟眉不知他怎么,见他搭下眼帘似乎倦了,便象征性小幅度挣扎了一二,仰头道:“少帝就在内寝殿,还没有歇下,别叫他发现。”
谢灼目光看向一侧的书房,示意危吟眉与他一起进去。
一入内,谢灼便走到书案之后坐下。
危吟眉将门阖上,朝外望了一眼,转过头来道:“我听说你午后去猎场中打猎,到方才子时都没有回来,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谢灼背往椅上靠了靠,“要坐上来吗?”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危吟眉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