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其实并不笨。
于是,远在城墙后方的李书实听到了一阵阵虽然低沉却异常具有穿透力的来自于牛角号的“呜呜”声。虽然一开始李书实还没有察觉,但是随后李书实发觉这牛角号所吹出的声音之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仿佛是在战场上传递着什么只有羯人才能听明白的消息。
“又是一种不错的信息传递方式啊,如果我们要是能够掌握的话,对于军队指挥恐怕会有不小的作用吧。奉先他们的那种古怪的‘外语’虽然不错,可是推广起来实在是好麻烦啊。”
听到这奇特的号角声,李书实感觉自己的思绪似乎也跟随着号角声飞到了不知道哪里。
而听到这一声音,城墙上的几个羯人一阵的大叫,声音之中似乎包含着不甘和愤怒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无法清楚地分辨。继而城下也有同样的声音传来,一时之间羯人的士气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似的,很多人都因为心思恍惚而被西河郡兵们偷袭得手。这样的变化立刻被作为总指挥的高顺敏锐的发现了。
“子安,出什么事了,这些羯人的表现有些古怪。还有你望天干什么?”
站在高顺身旁刚刚被人替换下来休息的张郃也发现了战场上的波动,可是当他想要向身边的高顺求证的时候却发现这位总指挥的头已经成45°仰望天空喃喃自语了起来。
“虽然有点早,不过以此为由倒也不会引起什么问题,看样子对方已经承受不了了。”
高顺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看着因为牛角声而发生变化的战场,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传我将令,敌方已经战败并打算撤军逃跑。近战部队继续清理城头残敌,争取让敌人一个也走不下城墙;远程部队对城下逃跑之敌军予以最后的打击,争取多消灭一些敌人的有生力量。命令诸军,当鼓起余勇,力争全歼残敌。”
随着满脸兴奋的高顺的将领下达,离石城城上城下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而这欢呼声将羯人原本打算的有序撤退彻底变成了大溃逃。
那些打算做困兽之斗来为同伴争取时间撤退的羯人被加持了嗜血法术同样疯狂起来的典韦、许褚、张郃以及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赵云等猛将轻松歼灭。继而带领己方的部队不断地扫荡起城头的残余敌军。而不少无法离开城头的羯人不是选择直接从数米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就是无奈的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而城外的敌军也不好过,因为李书实率领的投石机部队依然继续发挥着让人心悸的破坏力,再加上由魏越、徐晃和乐进所带领的西凉骑兵打开城门进行的反冲锋,那些以为跳下城墙就能逃脱的羯人却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无法缓解的缘故不是成为死尸就是还要成为俘虏。
一时之间,离石城这边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而与之相对的,是对面脱离了投石机射程的一个个唱着凄婉的歌回到了羯人队伍里的残兵败将们,远远地看去感觉非常的凄凉。
直到此时,天空中的太阳在送出这一天中最后的一缕阳光后缓缓地落到了地平线的下面。
p。s。状态不好,写了一天才写出一章,结果回头看一看,完全不知自己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72。狼尾余风】………
“怎么样,战事进行的如何,我方的损失情况如何啊。”
夜半时分,吐血昏倒的羯族大酋长石克乐终于在和乐的看护下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致,石克乐知道,己方的部队并没有攻进离石城中,所以他也只是关心了一下己方的战损。
“这个……因为天色已晚,所以各部落尚未将消息传来,所以具体战损多大我们还不知晓。”
看着石克乐有些苍白的面孔和苍老的面容,和乐真的不敢将事情告知对方。
不过比起年纪尚轻的和乐,石克乐可谓是经历的太多的风风雨雨,所以一看到和乐这幅表情和说辞,他的心里就已经明白事情的最终结果了。虽然感到有些悲凉,但是他依然怀着一丝希望的看向和乐,但是口中的话语却始终无法说出口,或许是怕听到更加糟糕的消息吧。
“不过我们的王庭部队大概有近两千人回归到了白虎大神的怀抱。普通族人也有大概不到两千人没能回来,主要是因为有不少族人被困于城头之上无法撤回来。”
和乐很清楚石克乐现在想听什么,因为损失还可以承受,所以他说起来倒也没有太大的不安,反而还感到有些庆幸,如果不是及时下达撤退的命令的话,恐怕羯族明天就要成为草原上其他民族的食粮而非尚有余力投靠鲜卑人并成为一股政治力量的大部族了。
“是么,那样的话倒也还不坏。和乐,你去通知各部落的首领明天一早过来开会并将各部落的损失情况一同上报给我。另外你走的时候把克托叫过来,我跟他说几句话。”
和乐终归还是太年轻,虽然掩饰的还不错,可是眉间的喜色依然被石克乐察觉到了。不过对于年轻人,石克乐还是愿意予以宽容的,毕竟想当初自己或许还不如眼前的和乐那样有头脑,更多的时候还是更愿意用自己那出众的武艺来解决自己所遇到的一切麻烦。
只是,这样的损失真的只是一句“不坏”就能掩盖过去么,看着和乐离去的背影,石克乐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奈和不甘以及更多的隐藏在上述感情之后的深深地自责。
是啊,因为自己的缘故结果让原本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世嘞最终无奈的图谋造反,虽然当初的那些事情自己至今仍然不曾后悔过,但是年轻时的挚友到了现在却分道扬镳、劳燕♂分飞并最终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世嘞为之奋斗一生的部族毁了,自己的部族也元气大伤,整个羯族的战斗力都达到了历史最低值。更何况因为冬天的大雪,冻死了各部落不少的牲畜,虽然说人死的多了相应消耗的粮食也少了,可是明年面对其他草原民族他羯族守得住么?
也许和乐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了吧,否则他不可能面对这样的损失还能够笑得出来,或许他想到了什么好的靠山了吧。难道他不明白么?依附强者而非平等的交往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你太强,对方会觉得不安心,必定要削弱你的实力;你太弱,我们先祖在匈奴受了这么多年的气难道就是白受么,如果过得好又有谁会考虑离开强者的羽翼呢。
说起来和乐真的是一个有前途的孩子,聪明、机灵,虽说学了不少知识但是为人也没有汉人的迂腐,关键时刻也狠得下来,可惜啊,就是太年轻了。如果上天能够让我早十年得到他那该有多好啊。或许那样的话我的石塔就能让我享受一下难得的清闲了。
说起石塔啊,他的儿子我的孙子小石托勒不知道怎么样了,你一次独立在家留守也不知道适应不适应。他的母亲是个不错的女人,只是他母亲的部族不够强大,我是不是该……
石克乐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想着那一幕一幕曾经发生过的昨天和今天以及那不曾发生或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明天,直到他听到一声低沉的熟悉的呼唤声,才依稀记起现在并不是出回忆录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眼前已经发生的和可能发生的困难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