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律推演再一次摇了摇头,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无奈的苦涩的表情。
“这个时候那些牲畜就如同你们喜欢使用的铜钱和布帛一样。只不过就如同布帛会腐烂一样,牲畜同样要面临很多的问题,疾病、灾害以及草原上各种猛兽的袭击。各部落巫医的数量是如此之少,就连救治我们的族人有时候都忙不过来,更别说让那些牲畜健康一些了。所以我才说,你们的那个茶叶真的是好东西,它可以让我们的巫医有更多的时间去照看牲畜,只是他们实在是太贵了,而且产地距离我们又是那么的遥远。所以说我很喜欢你们的学堂,这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虽然我们鲜卑的汉子因为生活所迫擅长战斗的人显然比用脑子的人多的多,可是将他们组织起来学习的话,总会有人脱颖而出。这样我们能够选择的徒弟就会多出不少,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为了一个好的徒弟的苗子不但费尽心思还要有足够的运气。”
这是诉苦大会么?为什么你要强调两次茶叶价格的问题。
“你这是打算借机向我施压么?”
“不敢!”
李书实终于意识到了和这种久在政治漩涡中周旋的家伙拐弯抹角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即使你对面的那个家伙是出自犹如蛮族部落一般的鲜卑部落的高层同时他的年纪看上去也远没有童渊那么具有震慑力。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眼前的这个家伙还真不愧是被草原民族誉为“智慧化身”的萨满职业的传承者啊,在李书实看来这家伙绝对和缩起来的刺猬有一比。
“好吧,不兜圈子了。鲜卑人屡次犯境,不管是生活所迫还是贪婪成性这我不管,我是汉人,是大汉的太守,我只对我治下的百姓负责,最多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兼顾一下其他大汉子民的利益,其他的我没有那个必要去做烂好人。所以,现在鲜卑乱了,我这里得空闲了。为了不让我麾下的军队被安稳的日子腐蚀掉他们身为军人的警觉心,我想让他们去草原去历练历练。可是你刚才也说了,就连你们都在感叹草原的贫瘠,为食物而发愁,就更不要提我们这群踏入草原的外乡人。所以,我需要向导,足够多的可靠的向导。当然,如果有鲜卑人愿意加入我的部队一同作战的话我也欢迎,如果表现好的话,等他们回来之后他们可以加入我的部队,待遇与其他士兵相同,升迁机会也相同。怎么样?你这个大萨满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选择那些拓跋部的少年,他们应该更倾向于你们吧。”
“他们太年轻了,远远没有到形成自己的价值观,(看到日律推演做出疑问的表情,李书实换了一个说法)也就是自己对事物的无法被别人影响的看法。我担心他们深入草原之后会被其他人用三言两语动摇他们的想法,那么我的小队就会变得非常危险。而这一点我已经在那些黄巾军士兵的身上吃到过一次苦头了,那些因为他们的旧主的部下的一番言语就轻易的叛变的家伙以及他们的家人的脑袋现在还挂在各个屯田点的旗杆上。可实际上我给予他们的远比他们的旧主能够给予他们的多的多。”
“最后一个问题,太守大人为什么要选择在下呢?”
p。s。悲催的咱原本前几天因为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原因而用掉了几章存稿,所以原本打算这两天以两天挤出一章存稿的速度重新积累起来,因为七月末的时候预定到外地参加大学室友的婚礼,到时候更新肯定会受到影响。只是没曾想才码出两章存稿咱的身体就又崩了。从今天凌晨开始一直拉到了今天下午,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于是,咱辛辛苦苦码出来的存稿就扑哧扑哧的离咱而去了……夏天了,大家多注意注意饮食安全吧,别跟咱似的。
………【30。混编军团】………
面对日律推演的问题,李书实觉得很开心,因为他觉得自己距离成功似乎仅有一步之遥。
“当初在作战的时候你的表现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刚烈,同时也因为你对于其他人似乎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当时我就在猜想你在鲜卑人中的地位应该不低。虽说萨满这一职业原本在鲜卑部落的地位就不低,不过你受到的尊敬和保护显然超过了一般萨满所拥有的程度。说实话,对你的身份我真的很吃惊。没有想到离石城的一战不但斩杀了鲜卑的单于,而且还活捉了你这位鲜卑的大萨满我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所以我对于为什么会是由你这样一个大人物而且还不是战斗职业的大人物来做殿后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呢?所以我并没有声张的继续调查了下去,于是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应该是我与和连之间的关系吧。”
日律推演再一次苦笑了起来,显然虽然之前他一直对和连忠心耿耿,可是对于和连对他的猜忌和隔阂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一份怨恨的。只不过因为檀石槐的缘故,他隐忍了下来。
“不仅仅是这些。你要知道,鲜卑人为了和连死后的那个位子争斗的有多么厉害。我的商队首领告诉我,除了矛头所指的拓跋部之外,你的部族也受到了相当大的排挤,显然草原上的各部落对于你的部落实力不强却占有那么好的草场相当的不满,这一次的内乱显然给了他们一个相当不错的机会,尤其是你在草原上已经被传言战死的情况下。你应该知道草原上的子民是多么的现实,再加上你还曾‘帮助’过拓跋部,所以,我只能说我很遗憾。”
听到李书实的话,原本还在苦笑的日律推演,脸上连一点笑的感觉都不再存在,剩下的只有苦涩和无奈,显然对自己部落的感情让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情况。
“你应该听说过我们汉人的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吧。”
“不过还有一句‘忠臣不事二主’吧,你们汉人的话总是有很多自相矛盾的例子啊。”
“可是你的‘主’已经不在了吧,而且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的话,和连的儿子应该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叫做骞曼的小家伙吧。按照你们的规矩,他是没有资格成为鲜卑共主的吧。如果你打算强行拥戴他的话,恐怕所有鲜卑人都会认为你是鲜卑人的阴谋家或者叛徒吧。”
能够在言语上占到某个高智商人才的便宜,李书实表示这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照太守大人的说法,在下是别无选择喽?”
“选择当然有很多,但是我相信我们西河将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希望太守大人能够允许我借着太守大人的这次行动将我的族人接回,并给予我与我的族人还有所有在西河的鲜卑人一个可以让我们安心的表示。”
“表示?什么表示?你突然这样一说会让我很困扰的啊。”
李书实说话的同时明显可以感受到身后传来如同针扎般的刺痛感,可是这个屋子里却只有他和日律推演两个人,这样的感觉显然比日律推演的话更让李书实感到困扰。正当他打算喝口茶压压惊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茶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许久都没有人过来换壶热乎的了。
一刹那间,李书实忽然有种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