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就算今天过后他们侥幸从屠刀下活了下来,恐怕也是会患上重感冒的。稍不留意或者jīng神萎靡一些,只怕在这个虽然医药学颇为发达但依然还很落后的年代依然难免一死。
不过显然战车的主人并不认为光是增加战车的重量便能匹配其死神的身份,所以在车轮的辋(也就是车轮的边框)外侧包裹了一层青铜外皮,外皮上布满了不规则分布的金属尖刺。
每一个尖刺都长约寸余,大概是为了这次的“盛宴”,每一根尖刺都有被好好的打磨,每一根看上去都显得那么的尖利,只要稍稍划碰就能够在人体上造成一道血流不止的伤口。
而在战车固定车轴和车轮以防止车轮脱落的辖(也就是销轴)也做出了很大的改变。
虽然一般由青铜或者铁制作的辖以扁长型为主,但是战车的主人显然更加追慕古代那战车与战车的碰撞,每一辆战车都宛如一辆重型坦克一般,在步兵的掩护下可以肆无忌惮的冲击敌方的军阵,对敌方士兵造成大量杀伤。而战车之所以能够达到这样的作战效果,并不是因为战车上的人武艺有多么高强,还是因为战场上那独特的武器设计。
原本虽然扁长但安装在车轴上却并不突出的辖被人为地加长了不少,而后在辖的顶端安装了锋利的尖刀,使得整辆战车就仿佛一位使用地趟刀的武林高手一般,所过之处正好可以将一个chéng rén的膝盖齐齐斩断。虽然从效果来讲还无法达到坦克碾压人体时的残酷,但是配合战车的冲击力,将普通士兵一击秒杀还是非常轻松的,然后留下一堆残破的尸体。
这就是死神的战车,一辆专门用来收割生命的战争机器。如今,它的前路上又出现了新的目标,虽然这些目标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但是谁让死神的牙口非常之好,生冷不忌呢。
“子法兄,对不起啊。”这是一个堕落的灵魂悲切的哀嚎。
“演程兄!死就死!怕什么!史书上一定会记载的!我就不信他能够掩盖一切!”
虽然出言之人气势颇壮,但是他终究只是一块背景,被数十只脚踩踏的背景。哪怕他高呼出“中平年末,董贼乱政,杀忠臣无数”也无法改变其即将吃上一份丰盛的盒饭的事实。
当然,他的遭遇还算是好的,毕竟总算还有力气喊两句台词,也算没有白跑一会龙套,可是更多的人却只能发出一声声或低沉或无力的惨叫声,就如同他们虚浮的脚步一般。
只不过这些自诩为忠臣的囚徒们却也只能或高声或暗地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董卓以及他的家人和部下,但是对于这辆碾过他们身躯的战车却不敢有分毫的怨言。
因为驾驶这辆战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年方9岁的小皇帝刘协。一个虽然登基的方式让很多人暗自不齿但其身份却是无可置疑尤其是在刘辩死后的今天的大汉帝王。
他们是大汉的臣子,他们自诩为大汉的忠臣,刘协则是大汉法理上的帝王——君要臣死,忠臣不得不死。比干死了,窦婴也死了,他们这些人既然自诩忠臣自然也是要死的。
“不要停,继续向前去!”看到握着“缰绳”的刘协的手在颤抖,董卓大声怒喝道。
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虽然早已熟知宫廷斗争的残酷,但是当这血腥残酷的场面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哪怕仅仅只是稍稍瞅了那么一眼,他的神经依然感到极其的不适应。
说起来也幸亏战车够大,刘协瞅了一眼之后便再也不敢不目不斜视,倒也看不到身后那血淋淋的场景。只不过耳边传来的惨呼声依然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董卓这才一声怒吼将一直徘徊在他耳边和心间的惨呼声排挤出去。
只不过刘协终究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而董卓作为一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身上的杀气自然异常浓厚,所以即使他刻意的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但是在刚才的那声怒吼中依然还是泄露了些许他原本积存的杀意。结果就是可怜的刘协被彻底地吓哭了,而且是涕泪齐流那种。
“国家破败至如斯田地,陛下你知道原因么?”
看到刘协的样子,董卓很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不过他可不会因为就向小皇帝道歉,这可不是他的傲气所能允许的。所以他想了另外一个方法,那就是转移话题。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看着刘协略有些歇斯底里的回答就知道,董卓的手法是在是不怎么高明,小皇帝依然处在jīng神不稳的状态下。只不过董卓并不在乎,继续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贪污!”
“荒yín!”
“自私!”
“宦官!”
“外戚!”
“腐化!”
董卓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宛若怒吼一般。震耳yù聋的声音宛若鼓槌一般敲击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中。即使是原本打算捂住耳朵拒绝董卓“教导”的刘协,虽然手并没有从耳边放下,但是原本的哭泣声却渐渐平息,耳朵也捂得不是那么紧了。
“外戚大族盘踞四方,强徵苛税,民不聊生,乱贼频繁,政案不理,冤情丛生!”
“贪者享乐,贤者遭弃,愚者、中庸无为者充满朝堂!”
“管教不善导致民风松散,歪风四起,jiān邪猖獗,邪教泛滥!”
“都说我董卓残暴无能,为祸一方,可我却可以用财货买官进爵!”
“为什么,为什么……”
“为何没人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