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杨捡回到自己的家,拿走一些纯属个人的东西送到妈妈家里。
到了下班点,给妻子魏兰打电话,让她下班后直接去饭店见,说有事情商量。怕她不来,刚挂了电话又打过去,特别叮嘱:“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来!”
魏兰如约而至。
见餐桌上摆得丰盛,饭菜已上齐。关上门,故作惊奇:“这么隆重,看来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让我猜猜是什么事——离婚?是么?”
他说是,明天就离了吧,反正你也烦我,这样彼此耽误也没什么意思。
魏兰看了看他,喊服务员送来白酒。边倒酒边压制声调:“理由不错,相互耽误确实没意思——还是像上回那样,你走人呗?”
他说是,我一个人走,简单。
魏兰声音由细变粗:“是简单,太简单了!离婚和结婚一样,一句话的事!”
他满脸歉意:“对不起。”
她又细声道:“那你今晚能不能回家住?儿子去我妈家了,我一个人很孤单……”
他想,现在有求于她,所有说辞都得抬高她、贬低自己方能快速达到目的。
有意向她身旁靠近一些,和声说:“可以。只是,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我就不惹你生气了,我还是回我妈家住吧!”
魏兰哼笑打断:“别扯其它!这个家毕竟存在八年,儿子都7岁多了!家就这样让你厌恶?连最后一晚上你都不愿意回来?”
见她动怒,说得也在理,知道今晚绕不过去了。他端起酒杯,在空气中和她碰一下杯,喝下一口,又喝下一口。
半杯下肚,他龇着牙说:“行吧,今晚回去!”
听他说的敷衍,她神色带着气恼,喝酒像喝水;吃菜嚼出很大声响。
他面色无趣,想找些话来说,还未张口,她用筷子在半空止住,说现在只喝酒,有话晚上回家说。要是现在说完了,晚上说什么?漫漫长夜,总得说点什么吧?
他说你喝多了,都快出诗了,不要喝了。
魏兰固执道:“不!我想喝!喝酒是我的爱好,我爸和我弟都喝不过我,你就更不行了!”
他看了看她,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大半杯,想一口喝下。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言语不屑:“别逞强了!你那小酒量,都不像个大老爷们!这半杯下去,我不得背你回家?”
仿佛被她激怒,他说不用你背,我证明给你看!
她站起来,夺过他的酒杯,一干而尽。
他傻呆呆地看着。
魏兰一口喝掉半杯酒,酒杯翻底,面不改色对杨捡说:“看到没?一滴不剩!就你,想跟姐耍花样,这方面你欠火候知道不?”
见他面露不屑,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喝醉或假装喝醉,回家就可以像猪一样呼呼大睡!——我说,咱别把自己弄得跟大难将至似的行不?又没人要吃你,对于男人来说,那种事……如果强迫好使的话,还要温柔风情干什么?”
她说的虽像醉话,但每一句都让他心跳不安,也不知如何答她。只猛地喝一大口水,想压住往上翻溢的酒气,却呛得咳嗽。
她摸拍他的后背说:“你看你,喝水还能呛着!跟个小孩子似的!”
他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并不说什么。
魏兰知道,酒量浅的男人时间上不好掌控,你跟他纠缠时间稍长,还没来得及胡闹,他就瘫倒在床上睡着了,一腔心思只能空对月。
夫妻八年,最后这一晚,宁愿自己多喝一点,也不能让他酒上心头。况且,自己喝多了,万一露出不雅之态,还有酒精兜底,事后也不至于难堪。
见他闷头吃饭,她轻敲桌边:“还想喝酒吗?”
他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