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祝生对她说:“早点休息。”
&esp;&esp;这天晚上,祝生做了一个梦。他坐在床上看书,门外却吵闹不已,似是有人敲门,一声又一声,“咚咚咚”的响了许久。梦里的祝生从床上下来,把门推开,只见到棕色的地毯上有两只红色高跟鞋踢倒在那里,一只倒扣,而另一只则松松垮垮地挂在一只纤细而苍白的脚踝上。
&esp;&esp;祝生抬起眼——
&esp;&esp;“咚咚咚。”
&esp;&esp;猝不及防地从梦中惊醒。
&esp;&esp;阿姨已经在门外敲门敲了有一阵子,里面却始终没有动静,就在她打算让管家过来看一眼的时候,祝生终于打开了门。少年的肤色本就白皙得过了分,这会儿又没有什么血色,怎么看都是不太舒服的样子,阿姨不免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又着了凉?”
&esp;&esp;祝生摇了摇头,“做了一个噩梦。”
&esp;&esp;“没事就好。”阿姨看着祝生欲言又止,过了半晌,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靳先生过来了。”
&esp;&esp;祝生轻轻的“嗯”了一声,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口的棕色地毯,没有说话。
&esp;&esp;阿姨又说:“管家说靳先生是过来接你的,让我来给你收拾行李。早饭已经好了,在楼下,少爷过去吃饭,我来给你收拾衣物——对了,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什么是必须要带的?你记得提前告诉我一下。”
&esp;&esp;祝生终于回过神来,“阿姨,我要去哪里?”
&esp;&esp;阿姨回答:“靳先生的住处。”
&esp;&esp;祝生这才记起来前几天靳寒川已经告诉过自己,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祝生稍微拧起眉尖,说:“阿姨,你等一下。”说完,他匆忙下楼,不仅连睡衣都没有来得及换下来,还光着两只脚。
&esp;&esp;“靳先……”
&esp;&esp;男人正站在窗前抽烟,他不笑的时候眉眼锋利至极,侧脸的线条也极为冷硬,再加上高高在上的姿态与刻入骨子里的骄矜,看起来十分难以接近。靳寒川闻声,回过身来,一对黑沉沉的眼眸眯起,似笑非笑地开了口:“靳先生?”
&esp;&esp;祝生懊恼地抿唇,而后抬起了头,“舅舅。”
&esp;&esp;少年的身高不过只到靳寒川的肩,他来得仓促,睡衣有几颗扣子没有系上,靳寒川只要垂下眸,就能望见一片雪色的肌肤与若隐若现的锁骨,而地毯上的那两只光着的脚也生得极为漂亮,宛如白玉砌成,少年当真从头发丝到脚趾,没有一处不是精致的。
&esp;&esp;靳寒川的眸光微沉,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事?”
&esp;&esp;祝生说:“可不可以……不要今天到您那里。”
&esp;&esp;靳寒川眯起眼,皮笑肉不笑,“明天?”
&esp;&esp;祝生又蹙起了眉,他慢慢地说:“妈妈这样……我不能走。”
&esp;&esp;“你难道不知道,只有你走了,她才会好受一点?”靳寒川嗤笑一声,不为所动:“只要不见到你,她就好好的。”
&esp;&esp;祝生抿了抿唇,还是坚持道:“今天不行。”
&esp;&esp;“祝生。”男人嗓音沉沉地念出他的名字,掐灭了夹在指间的烟,捏住祝生的下颔,神色已经有了几分不耐。靳寒川低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舅舅跟你说过什么?我说——金丝雀要乖一点,才讨人喜欢。”
&esp;&esp;“……我不是。”
&esp;&esp;靳寒川没有再搭腔,他的耐心即将宣布告罄,捏着少年下颔的手也不由用了些力,“你不是什么?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