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叫我父亲!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你母亲如此倾心倾力教导你如何料理后院,你就是教出了这个人,让她与她的夫家坏了我清源王氏数年积攒的名声!”
……
母亲,母亲怎么说自己来着的?
隐约间,王氏耳畔回响起母亲苍老沉稳的声线。
“待字闺中时,我便教你要心怀大肚,善待妾室与庶出子嗣,你偏不听。”
“若是那妾室有熊心豹子胆骑到你头上,届时你再好好罚她,大不了发卖了。”
“但那妾室若是真心侍奉你这个主母,你又何必磋磨人家至此?闹得后院不得安宁。”
“怜姐儿,你怎么会愈发糊涂了?”
母亲失望的嗓音一遍遍回荡在耳边,刺激得王氏双目猩红一片,恨不得往死里苛刻宋边月。
都是她女儿造的孽!
“怎么还在跪着?”
陆磳不满的声线陡然传来,吓得王氏顷刻回神。
一抬眸,就对上了陆磳略显严肃的面容,紧绷的下颌线锋利,晃得王氏心猛然一跳。
“二爷说笑了,这才跪了一日,而且妾身还令人给她垫了软垫,不碍事。”
“宋姨娘用语不当,冲撞了妾身这个主母,若是妾身没好好罚她一通,往后这后院里的可否能都站妾身头上骂我一句?”
“无规矩不成方圆。”
“二爷你瞧妾身说的可对?”
无规矩不成方圆。
确实如此。
陆磳偏头,多看了两眼跪在雨中的宋边月,不免回想到几日前她主动来请自己入风吟阁时的一幕。
时隔多年,陆磳再次见到她放下了身段。
思及,陆磳复而开口道:“无论如何也跪了一日,合该让她起来吧?”
他多说一句,王氏脸上的笑便多落下一个细小的弧度。
“二爷可知,妾身回到王府后,府上的父亲与母亲均指责妾身没管好后院,这才出了编排我清源王氏的笑话来?出了坏陆氏一族姑娘名声的贻笑大方的笑料来。”
陆磳顿时哑口无言。
知晓她讲的是自己与宋边月女儿陆妧夕一事。
以及陆妧夕不孝顺孟府大太太一事。
思量半晌,陆磳最终闭了口,暂且负手离去。
不再管宋边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