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伤势还未痊愈,是以这些日子来是汀玉与秋桑伺候在陆妧夕身边。
当夜,月色如水。
看着朝自己一步步而来的郎君,陆妧夕蓦然失了神。
明月高悬,在他身上倾洒下一片银灰色的月光,绝佳的光影斑驳衬托出他五官轮廓的流畅,仿佛能在他寒潭似的眸子里见到落进去的一点月光。
颀长挺拔的身姿,风流蕴藉的眼睛,深邃而深刻,一点亮光而乍起的星子。
陆妧夕自然也不清楚眼前之人换了数件服饰,这才选中了满意的一件来到她的面前。
如愿以偿见到陆妧夕失神的状态,尉迟璟心情大好。
不枉费他花了这些功夫。
尉迟璟好像有些能理解把时光花费在打扮自己身上的人的想法了。
无端的,他又想起那支箭矢。
叛徒。
至于叛徒到底是何人,东厂的人几乎快扒了那批刺客的皮都无人松口。
罢了,大不了都斩了。
“见过陛下。”
头一回是夜晚来,确实出乎陆妧夕的意料。
尉迟璟漆眸定定落在她身上,在月光下的肌肤没有平日里的麦色,瞧着冷白,修长的指骨抬起,熟稔自然地把将在她肩头罗裙上的一片落花花瓣拂去。
“怎么?看愣了?”
他笑得漫不经心,又伸手出去,把陆妧夕微凉的柔夷包裹进自己宽大的掌心。
陆妧夕记挂着他的伤势,没接尉迟璟的话。
“陛下恢复得如何?”
她在关心我。
尉迟璟不可遏的抿了抿唇,努力抑制上扬的笑容,更是用力握紧她的手。
“我瞧着不大好,稍微动下身子,伤口便会裂开。”
四下昏暗,只有汀玉等人在前提着灯笼,踩在铺满石子的小路上,偶尔会踩到一两根枝丫,发出啪嗒几声,在夜里格外清脆明显。
闻言,陆妧夕脚步一顿。
“既然您尚未痊愈,理应好好养养。”而不是出宫来找她。
她很担心我。
咳咳。
不行,嘴角笑得有点疼。
尉迟璟故作无所谓,懒倦的眉眼晕开笑意:“反正总会好,何须顾及。”
这点小伤何必理会。
然而,没等陆妧夕再言,尉迟璟的脚步似是慢了半拍,发出极其微弱的嘶一声,仿佛是无意拉扯到伤口,舒展的浓眉刹那拧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