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时分,陆以宁便带着谭祈出宫了。
如今,他们不是景阳侯府的人,而是普普通通的人家。
多亏了妧姐儿请求陛下,要不然她陆以宁如何能逃得了呢?
“母亲,父亲他们呢?”
马车上,九岁的谭祈认真问着陆以宁。
而陆以宁却是摇了摇头:“祁哥儿,你不小了,你应当明白最近发生的大事是与我们有关的。至于你父亲,他做错了事,你之后也别问他了。”
见到母亲这般严肃,谭祈还想再说什么,可陆以宁接着道:“如今我们能活着,都是因为贵妃娘娘的帮助,我们要心存感激。”
谭祈很是不解:“七姨母为何成为了贵妃娘娘呢?”七姨母不是嫁到孟府吗?
陆以宁摸了摸谭祈的小脑袋。
“以后你就知道了。”
对于父亲,以及其他人的事,谭祈不懂,但是他只能相信母亲口中的他们做错了事。
“那容妹妹成为了公主,是吗?”
“是,是比三公主还要尊贵的有封号的公主殿下。”
“儿子明白了。”
“好孩子。”
马车内母子俩相互依偎着,随着马车渐渐驶出宫门,陆以宁也敛下所有悲痛。
当夜,应嘉坊长亭街的一处宅子里,陆以宁抱着怀中五个月大的儿子逗个不停,孩子也咯咯咯笑得可爱。
此时,有个丫鬟掀开门帘进来,“大太太,四太太来了。”
四太太。
陆勋之妻,徐婉。
徐婉脸上隐约可见泪痕,眼眶泛红,显然是哭过的。
“三姐。”
一看到她这个样子,陆以宁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整日里哭哭啼啼的是做给我看吗?是不是贵妃娘娘心慈放你一马是错误的,可需要我进宫求她别放过你!”
闻言,徐婉一惊,努力不让泪水滑落。
看到弟媳这样不争气,陆以宁没好气教诲道:
“发生这样的事,说来说去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既然我们命大捡回一条命,你就该给我振作起来!”
振作起来?
怎么振作起来?
她的母亲父亲、兄弟姐妹全部惨死,在玄武门前被刽子手夺取性命,死不瞑目啊!
即便是父亲母亲做错了,但是兄长他们并不知情,陛下怎么会如此残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