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
栏杆里是王倾怜震惊到惨白的脸色,栏杆外是陆妧夕樱唇上扬到近乎夸张的胜利者的姿态。
一身破布血污,一袭锦绣华裳。
王倾怜颤颤巍巍指着陆妧夕:“你……你那个时候就和陛下勾搭在一起?”
“……陛下怎么能碰臣子之妻呢?而你竟然没有羞愧得去上吊自缢?!”
陆妧夕似乎不解,歪着脑袋好奇问她:“是陛下碰了我,为何要我去上吊自缢呢?”
看到这副模样的陆妧夕,王倾怜摇摇头:“你白读了那些女德女戒,你就是陆府的孽!”
“女德女戒?那又什么用?读了那么多还不是任由你们欺辱?!你也好,陆磳也好可曾半点善待过我娘?”
“就像你说的,有的人一出生她的命就注定了。既然我改变不了我的出身,那我要走另一条路。”
“你看,我这不是走对了?”
王倾怜反应过来,嘶哑着怒吼道:“你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竟然还敢算计皇帝,可笑那个皇帝被你耍得团团转,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一定会后悔的!”
越说到后面,王倾怜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颤抖着,气血翻滚上嗓子,吐出满满一口浓臭的暗红的血,随即栽倒在地,挣扎几次,再也没爬起来。
满身剧毒。
见到王倾怜情绪激动得在脏污的地面上挣扎半晌都爬不起来,陆妧夕讥讽地笑了笑。
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朝着出口的阶梯走去。
后悔?
后悔什么?
就算没有晋徽帝,她也只会被孟时淮扫地出门,然后带着容姐儿过苦日子。
所以她不会后悔。
地牢里的王倾怜半睁着眼睛死死盯着陆妧夕离开的背影,口中还在喃喃着你会后悔的这一句话。
忽然,余眼中她瞥见了一双绣着龙纹的蟒皮靴。
可惜这双蟒皮靴的主人只在自己的贡房前停留几息后便抬起步子,一步一脚印离开阴暗潮湿的地牢。
隐约间,王倾怜恍惚看到那人的脚步略微踉跄,最终他贴着墙,扶着尽是青苔的墙壁这才安安稳稳离开。
还有狱司小心着佝偻着身子上前:“陛下……”
*
一连多日天子都没有踏入宸昭宫。
又或者说天子都没有踏入后宫。
派人去问,却发现天子也不在御书房,而是在勤政殿整日召见大臣们商议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