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皮男人怔了一下。讪笑着说:“郝哥。您这哪儿的话。我怎么敢骗您。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您是我们的恩人。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您的事儿。实在是我姐夫不是好东西。我姐脾气也不好。所以才得罪了两个姐姐。您不信问老百姓啊。”
我脸上带着阴鸷的笑容。看着眼前穿貂皮的男人。又转头看了看身后村子里的老百姓。大声地说:“我不管这事儿是怎么样的。但我这人不帮理儿。我就帮人。晓丹跟杨洋都哭了。这就是你们的错。所以今儿个不管咋样。都要给个说法。”
貂皮男人有些为难。杨洋跪在坟头前不说话。
马晓丹站在边上。怒视着貂皮男人。貂皮男人在村子里估计也有点身份。但是在我面前。这些乡下小地痞差不多就跟蚂蚁是一个级别。他也是聪明人。转头看着自己的小兄弟。站在哪儿说:“动手的都站出來。别让人喊。”
几个头染成黄毛的地痞犹豫了一下。两个人站出來。貂皮男人走上去。一脚踹到他们两个腿上。大叫一声:“跪下。”
两个地痞跪在地上。貂皮男人冲着我谄笑。
我依旧不说话。站在哪儿。
今儿个我不管理在不在我们这边。我都要替杨洋出这口气。貂皮男人见我不说话。又踹了这两个地痞一脚。冲上去给了这两个地痞两巴掌说:“别让郝哥动手。”
貂皮男人下手极狠。两巴掌下去这两个家伙就变成猪头。貂皮男人原以为这样我就会说话。可是却未想到我依旧站在哪儿一句话也不说。貂皮男人身后的悍妇有些愤怒。女人做事从來不思考。更何况这是一悍妇。她一看这情况。当即就冲上來。冲着我就骂:“我呸。你有两个钱就厉害啊。养着两个小狐狸精。一个个败坏家风。出去给丢乡下人的脸。我看你就是龟公。带着两个骚狐狸精在上海卖。”
我眉头一皱。马晓丹也怒了。冲上去冲着悍妇的嘴脸就说:“你再说一句试试。是你自己嘴巴不干净。背后骂我们被我们听到。到头來却埋怨你老公。你老公娶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你个骚狐狸精。你再说一句试试。你信不信老娘我砍死你。”悍妇也不是好欺负的女人。一看就是经常跟人骂街的高手。
马晓丹一听到这个。当即就叫嚣:“來啊。你來砍死我。我给你十个胆子。你回去买菜刀。”
一直跪在坟前的杨洋终于大叫一声:“都别吵了。”
现场安静下來。杨洋长舒了一口气说:“都回去吧。一个小事儿而已。”
悍妇看了看马晓丹。张了张嘴却被貂皮男人狠狠剜了一眼。横了马晓丹一眼转身一溜烟跑了。村民都慢慢离开。貂皮男人走上來谄笑着说:“郝哥。对不起了。这事儿是我姐跟姐夫的不对。我姐这人就这样。您看是不是……”
貂皮男人冲我眨了眨眼。我说:“滚。别让我们再看到你。”
貂皮男人尴尬的笑了笑。有些无奈的离开。
人都走干净之后。马晓丹悻悻对我说:“是那个女人嘴巴不干净。她老公去偷看别的女人洗澡。她却骂我跟杨洋是狐狸精。杨洋听到之后说了两句。女人就骂我们两个。杨洋跟她动手之后。她就骂了一些可难听的。气的杨洋都哭了。最后杨洋跑到坟上。貂皮男人才带着女人跟他姐夫來道歉。”
我点上一支烟问马晓丹:“她骂了些什么。”
马晓丹犹豫了一下。杨洋替马晓丹说:“她说我是做小姐的。”
我有些生气。杨洋最在意这点。这也是她人生里的污点。正如同马晓丹这些年來。再也不去买苹果产品一样。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疤痕。也都有一个不愿意触及的灵魂。我走上去看着杨洋说:“起來吧。别跪了。矫情不矫情。”
杨洋仰起脸。木然的看着我。对我说:“天塌了。”
我说:“我就是你的天。”
杨洋看着我。空洞的眼神中爆出前所未有的洪流眼泪。她大哭着。抱着我。啜泣着对我说:“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很害怕。我怕我死在家里都不会有人知道。我怕回到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吃着冰冷的泡面。我怕孤独。我害怕……你知道吗。”
我将她抱在怀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杨洋蛮坚强的。只是这一系列的变故。让她已经崩溃。人都有一死。但是三四十岁的人根本不会去思考死亡。二三四岁的人更不会。原本一个好端端的人。一夜之间阴阳两隔。这种难受不是苍白的文章可以表达出來的。只有经历一次的人。才能够体会生不如死。心如刀绞的感觉。杨洋哭了好久。我知道她这次哭出來之后。就会彻底好起來。
不知道多久之后。我们回到家里。
马晓丹下了一锅汤面。我们三个都吃了点。我家里有两间屋子。我父母睡一间。剩下的一间让我们三个睡。杨洋吃了点东西之后。情绪稳定下來躺在床上。说着一些话就慢慢睡着。我跟马晓丹看着杨洋睡着之后。我长舒一口气來到门口点上一支烟。坐在门槛上慢慢吸着。
马晓丹坐在我身边。看着月亮对我说:“洋平时那么坚强。现在却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