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直接亮了身份,并且将代表她身份的令牌出示给镖行的守卫。
“原来是公子来了,少公子也是昨夜到的,小人这就带公子去见少公子。”少公子,是镖行其他人对何润之的尊称,因为他是燕君的徒弟,又全权管理镖行的事项,尽管他还年幼,可他的办事能力深获大家的认同,也很尊敬他。
“润之也来了?快带我去见他。”燕君听到何润之也在此,心中甚是欢喜。
跟随着镖师来至镖行的大堂,那里是镖行会客的场所,此刻的大堂内坐满了人,里面气氛融洽,相谈甚欢。
听到镖师的传报,何润之开心地迎了出来:“师傅,你平安无事就好!我在楚城待了几日,打探你的消息,但一直没有收获,最后还是想先来这里看看聂老将军一家是否已经安置妥当。现在好了,看到师傅安然无恙,我整颗心都放下了。”
燕君鼻中酸涩,摸摸他的头,笑道:“傻小子,师傅的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死!这就是聂老将军一家人吗?”她越过何润之的肩头,看到了大堂内所坐的一圈人,她的视线很快被坐在主位上的一位中年男子所吸引。
他的轮廓分明,五官透着一种儒雅和粗狂相结合的复杂气质,他皮肤黝黑,体型健硕,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是在常出入战场上之人。在座的其他人,虽然也有不少出色的男子,但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的气魄。
她一眼就认定了对方的身份,上前抱拳道:“这位一定是聂将军了,在下燕君,是聂大哥的好友。”
聂云龙也在细细地打量着她,浓眉微皱了下,问道:“燕君,可是在楚国生活了十年的燕国太子燕君?”
燕君轻笑着点头,她的身份永远都是那么戏剧化。什么燕国太子,对于她来说如泡沫一般不真实。
聂云龙沉吟了许久,释然笑道:“想不到最后救我聂氏三族的,竟然会是昔日楚城中臭名远扬的燕太子殿下,哈哈哈,这真是天意啊!”
燕君感受到聂云龙爽直的个性,并没有因为他的评价而不悦,她微微笑道:“我在楚城时就与聂大哥相识,当时逃离楚城,也是聂大哥放的行。此恩此德,燕君一直铭记于心,如今终于能有机会回报,也心安多了。聂将军,还有各位,不知你们日后有什么打算?”
燕君环扫了一圈,聂家有不少女眷坐成一堆,看着她窃窃私语,不知在议论些什么。而另一边坐着的都是聂家的男丁,他们一个个腰板挺直,双目迥然有神,看得出也都是沙场上的干将。
看着这样的一家人,她忽而想起了北宋的杨家将,杨家一门将帅之才,就连女人也与普通人家的女子见识不同。
聂家,与杨家十分相似,也是满门的英才,可惜生不逢时,遭受了楚王的猜忌,险些满门抄斩,断子绝孙。
仔细看聂云龙时,就会发现他的鬓发已生出几缕白发。为楚国尽心尽力地付出了这么多年,却换来满门遭罪,无家可归的下场,换作谁也不会心里好受。
然而聂家的门庭虽然不在了,可是他们的威望仍在,他们的将帅之才仍在,这样的他们,难怪会被义军相中,有意收服他们一起目谋大事。
只是不知现今的聂家究竟做的是什么打算。
聂云龙眼神黯了黯,叹息道:“老夫戎马生涯半生,现在已经累了、乏了,只想寻处安身之所,平淡度日。至于家人,老夫也希望他们能安稳地过日子,不希望他们再涉足权力之争。毕竟这乱世一日不统一,就一日纷争不断。老夫想开了,不管是楚国、燕国,还是秦国,都与老夫无关了。”
“如今楚太子登位,正是用人之际,他或许会重新重用将军一家,将军真的不打算再回楚国为楚国出力?”听着聂云龙的话语,燕君心中有了主意,可还是想最后试探一下。
聂云龙摆摆手,苦笑道:“别忘了,可是先王下令要杀我聂家几十口人,倘若新王重新启用老臣,那岂不是违背了先王的遗旨,置先王的威严于不顾吗?所以,老夫断定新王不止不会重要老臣,甚至还会秉承先王的遗旨,继续追杀我们一家。”
燕君默默点头,承认他说的的确在理。赵熙嘉不可能为了聂家而冠上不孝之名,更何况他现在身边有了麒麟王这个得力战将,根本不愁国中无将才。这就是残酷的现实,聂云龙不愧是老将,看得很清楚。
“聂将军,倘若只是想寻一处安身之所,过平淡的日子,那就不妨举家留在镖行。我们天下第一镖成立不到一年,但如今现模已经覆盖了奏、燕、楚三国,镖行所有的镖师加在一块儿也有将近三、四万人。虽然比不上将军从前所率领的千军万马,但他们个个都热衷于镖行的事业,身手也不差。如今镖行正是用人之际,在下在此诚恳地邀请将军一家加入镖行,为镖行训练更多身手了得的镖师。至于酬劳方面,我们一定会给很优厚的待遇,绝不会亏待聂家。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燕君此言一出,聂家的小辈们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镖行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陌生,他们自幼所习的都是战场上拼杀和生存的本事,突然之间要转行做走镖的活,他们一时都适应不过来。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聂家现在是无家可归,还一边受到楚国的通缉,能留下一条命就已经算不错了。对方救了他们,没有要他们回报什么,还未他们寻好了出路,他们还能有什么奢求?
留在镖行,总比与义军合作,作没有意义的战场厮杀来得强。那是人家燕国内部的内战,他们并非燕国人,参和其中不但赢不得任何名声,到头来还会遭受燕国人的猜忌,怀疑他们是否别有用心,挑起燕国的内战矛盾。
他们心中的这些想法,聂云龙更是洞若观火,他摇了摇头,放声朗笑道:“从前老夫在楚城时,听闻燕太子的大名,总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现在想来,老夫真是迂腐之至,太子殿下身处异国,忍辱负重,若不是有如此坚定的意志和忍耐,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口对于太子殿下的胸襟和见识,老夫实在是佩服之至。我儿聂风有你这样的挚友,老夫也十分欣慰。”
“太子殿下休要再提往日之事,往日种种皆已成云烟,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老夫就率领聂氏全家老小加入天下第一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