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我受表妹之托,姑娘家不愿年纪轻轻做寡妇。”赵慎琢闭眼,任由云大夫为自己处理伤口,“我欠临阳侯诸多,需偿还他这份恩情。我无其它长处,灵武地处边疆,险象环生,只盼能护得临阳侯周全。”
云大夫的脸上闪过异样,手上动作没再停,半晌才接话道:“赵老弟是情义之士。”
“不敢当,多谢云老兄告诉我临阳侯去向,否则西北之大,不知该往哪里找寻。”
云大夫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愧色,“哪里哪里,我俩之间要说谢就太见外了。”
“待我从灵武回来,定找云老兄一醉方休。”赵慎琢猛然张开双眼,冲云大夫灿烂一笑。
云大夫未料得他会突然睁眼,脸上眼中神色来不及收敛,也不知是否叫他看的真切明白。他无声的叹口气,稳稳妥妥的系好布带,帮助赵慎琢重新穿好衣服,又拿来一瓶解毒药丸,叮嘱道:“半个时辰后你先吃一粒,之后需每六个时辰服用一粒,连服七日,万万不可断了。”
赵慎琢接过药瓶,放在鼻下闻了闻,玩笑道:“其中不乏珍贵药材,这回欠云老兄欠大了。”
似乎并未觉察到自己的异样?云大夫舒口气,“再珍贵,不用也是浪费。而且我喜爱赵老弟你,就算把我最宝贵的药材统统给你也舍得。”
赵慎琢顿时喜笑颜开,摊开手掌。
“好好好,都给你。”云大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毫不吝啬的从药箱里拿出几瓶东西塞进他手里,并一一告知了用处。
都是保命解毒的药丸,当世奇货。
赵慎琢不与他客气了,全收进怀中。
也不多言废话,两人起身告辞。赵慎琢出了客栈,回头望去,云大夫站在窗前张望,他挥手致意,随后向西走去。等确定云大夫看不着自己,他快步拐向南边,从一处废弃的院落里取回自己的褡裢,之后出了南城门,直奔悟春湖。
悟春湖畔草木茂盛,四季常绿,犹如生机蓬勃的春日,故而得名。周边富户爱在湖边修建别院,但自从驸马爷在此建起园子,周边人家自觉拆除搬离,因此只余偌大的明徽别庄孤零零的矗立在湖畔。
尚了公主又姓唐的,独唐堪父亲一人。听张老七说,公主一家至少有三四年不曾来过明徽别庄,平日里只有几个奴仆负责打扫。他有个兄弟是其中一人的远房亲戚,有幸留宿一晚,见到那倾国倾城的牡丹花。
赵慎琢远远的看到别庄,放慢脚步。
明徽别庄的大门敞着,一个家仆打扮的中年男人正在洒扫台阶。
他动作很慢,扫的很仔细,似乎连最微小的尘埃也不愿放过。
赵慎琢正打算上前去,门内出来一人。
约莫二十多岁,目光冷冽如冰霜,着深色衣衫,腰佩长剑。
从脚下来看,武功不弱。
赵慎琢等他与家丁说完话离去,避开家丁的视线,选了一处地方番强入内。
其它家丁悠闲的坐在庭院的躺椅上晒太阳聊天,刚洗过的衣衫随意的搭在架子上晾晒,哪里有公主府里的认真严谨。几个人聊到兴头上,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人偷偷的溜进他们后面一道院门。
不同于门面上表现出的整洁干净,主人常年不光顾的别庄,家丁学会了偷懒,一连几间屋子都有股淡淡的霉味,家具上积着薄薄的一层灰。
赵慎琢凭记忆摸索着,走过两道院门,来到一处小院。
院子正中栽有几株牡丹,那银红色的花朵开的最为鲜艳灿烂。
他推开正屋房门,四处打量。地砖、桌椅上没有灰尘,显然近期有人住过。
空气里不仅有霉味,还有饭菜的味道,这是长时间门窗紧闭闷出来的。
床榻的一角,不显眼的位置被人用利器划出一个粗糙的云朵图案。
是娘特意留的。
这里果真是家人被绑架期间居住的地方。
但是……唐堪真的是绑匪吗?
与郑慕棠在一起时情深意切,绝不是作假。可是对临阳侯怀有那种感情的人,又怎么会对旁人动情?
有太多的不对劲,可追查下来,全都指向唐堪。
他想起唐堪与杨瞻的谈话,一面不能违抗圣命,一面又不想好友出事,夹在中间艰苦挣扎。唐堪也许在御前探听到什么消息,但又不方便亲自出面,所以找来他保护临阳侯,那么他要拿双鱼佩又是何故?
赵慎琢猛然停下脚步,自己怎么就忽略了双鱼佩与侯府被搜查有关联的可能呢?
双鱼佩关系整个侯府安危,所以搜府后那个假的双鱼佩才莫名失踪?
他当即退出屋子,回到见到绑匪头目的正屋,公主府里找不到,说不准在这里会有发现。屋里也是干干净净的,还残留有檀香香气。一墙之隔,家丁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