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裴岳棠笑眯眯的,“旅途漫漫而无聊,我们说说话吧。能否请赵少侠详细说一说汪家那回,我听闻后钦佩多时了。”
阿京回过头来,满是期待的说道:“我也想听。”
盛情难却,赵慎琢便一五一十讲述自己如何进入汪家,如何调虎离山、瞒天过海取走佛像,最后又是如何凭借三次乔装改扮,躲过鹰天府的追捕。他不愿抬高自己,说的平淡无奇,但裴岳棠和阿京两人听的入神,临末还鼓起了掌,令他觉得怪异。
这两个人是不是表现的太热情了?
“赵少侠,喝水。”裴岳棠递来茶杯,打断了赵慎琢的思路。
“多谢。”
裴岳棠略显忧伤,“我们一路同行,按江湖规矩,算是朋友了吧?还跟我这么客气,多不自在?”
“……”哪里来的什么江湖规矩,赵慎琢默默喝水。
裴岳棠闲不住,又问道:“赵少侠的名字斯文,与我听说的一些江湖豪侠不同,是有什么寓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
☆、秘密
“我爹是个读书人,出身,曾考中举人。”赵慎琢的目光扫过一只在天际飞翔的乌鸦,又看看乌鸦飞出来的那个灌木丛,“慎,谨也,德之守也;琢,则出自诗经中‘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看到裴岳棠笑盈盈的眼神,笑叹道:“我娘曾嫌弃这个名字太过斯文深奥,不够霸气威武。”
不过还是用了这个名字,裴岳棠听得出赵家夫妻的感情必然十分深厚。
“相比我的名字则简单的多,家母姓岳,我出生时正值海棠花开时。”他拍拍膝头,似是忽然想起,“对了,说来我们两家其实也有些关系,我岳母是令尊的妹妹,跟着我妻子,该喊你一声表哥。”
赵慎琢自然知道,神情淡淡的应道:“确实,不过我爹与钟夫人多年不曾见过了。”
他故意用“钟夫人”称呼姑母,想让临阳侯觉得自家与郑家十分生疏。
“而且,我年纪大约比你小。”
“哦?”裴岳棠眉梢一挑,心里的如意算盘落了个空,只好接着他的话问道:“我今年二十有四,赵少侠呢?”
“二十。”
老童这时惊讶的插话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赵慎琢谦虚道:“不敢称英雄。”
“赵少侠总是这般谦虚。”裴岳棠笑着拍他肩膀。
“嘶——”赵慎琢吃痛。
裴岳棠诧异,自己明明避开了赵慎琢受伤的左肩,带着几分自责,关切的问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没事。”赵慎琢淡定的摇头,取出云大夫给的瓶子,取出药丸吃下,“再吃几天药就无碍了,我不是那种会逞强的人。”
裴岳棠发觉赵慎琢表现出的疏离,这位盗侠比自己预想中的更难接近啊……明明是结交满天下的江湖名人。
此后无话,车行至晌午,四人在路边茶寮随便吃了点,继续上路。
赵慎琢见天际渐有乌云聚拢,再看看地图,“日落之前最好能到达兴平,虽然现在还在京畿之内,但是往下去的路,群山起伏,树林茂密,乃贼匪流窜盘踞之地,不宜久留。”
“好。”裴岳棠吩咐老童加快速度。
速度快了,马车便有些颠簸,赵慎琢眼角瞥见明月琴有从位子上滑落的趋势,伸手扶了一把。
裴岳棠眼中蕴含着温柔的笑意。
赵慎琢扭头继续看窗外。
“想请赵少侠看一样东西。”裴岳棠解下腰带,撕开一角缝线,取出一物,“这东西上,是否什么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