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应忠看起来颇为感动,当即便喊了一声“贤侄”,随后又问道:“贤侄的媳妇儿是留在灵武,还是一同上路?”
裴岳棠牵起赵慎琢的手,“我们片刻也不分离。”
史应忠夸赞道:“二位情比金坚。”
“多谢。”裴岳棠微笑,这话是今日听的说的里最顺耳的了。
史应忠想了会儿,咳嗽两声,郑重问道:“我想知道,是什么让贤侄下定决心?”
裴岳棠一边慢悠悠的提起盒装的糕点,一边答道:“家母过世,圣上不准我回京祭拜。此等不仁不义的皇帝,我效忠他做什么,对得起父母在天之灵吗?”
到底是血浓于水,亲情大于天,史应忠几分感叹,送裴岳棠出去。
荆叔迎面走来,看到裴岳棠从忠记糕饼铺出来,眼中依然是被悲悯与忧愤之色,他整个人被这些负面的情绪所笼罩着,看起来阴沉的可怕。
“贤侄决定要报杀父之仇了吗?”
“是,荆叔满意吗?”裴岳棠侧头看他。
荆叔幽幽叹气,“贤侄多多保重,告慰令尊在天之灵。”
“好。”裴岳棠塞了一盒糕点给荆叔,然后带着赵慎琢扬长而去。
回到裴宅,赵慎琢将接下来回京的计划透露给云大夫和红素衣,只说是偷偷祭拜亡母,没有说明临阳侯和前朝乱党合作的事。他不担心云大夫会再次泄密,他们之间的交情远比圣上来的更重要和真挚,而明白他和裴岳棠是何种关系的云大夫,自然不会再把裴岳棠推到危险的境地。
红素衣有些不舍,她是受雇保护杨瞻的,平日里帮助裴岳棠他们调查还能应付,但是离开灵武便不行了。她连连叹气,“赵郎君,你可要早日回来,奴家就缺你一个逛街的玩伴。”
赵慎琢道:“前辈说笑了,若按我的意见挑选衣服首饰,前辈定然要叫别人嘲笑了。”
红素衣抱着手臂,冷冷一哼,“他们敢?!”接着又莞尔一笑,“不过,赵郎君与我切磋武艺还是可以的吧?”
赵慎琢抱拳道:“到时候请前辈指教了。”
红素衣轻轻的弹了下他的额头,然后跑开,临走前挥挥手,“赵郎君的描眉抹胭脂的本事,已得我真传,好好努力!”
一袭红衣消失在门角,赵慎琢笑着摇摇头,回屋和裴岳棠一起收拾行李。
裴岳棠望着赵慎琢,心中顾虑重重,于是不由地在脸上露出些痕迹。
赵慎琢一边将衣服聚拢在一起,一边说道:“我说过的,若是我怕事,不会行走于江湖,更不会来找你。放心,我逃跑的本事一流。”说完,笑着拍拍裴岳棠的肩膀。
“嗯,我知道你不怕。”裴岳棠从背后搂住赵慎琢,感受着彼此的温暖,笑着闭上双眼。
可是,他怕,怕阿慎饱受牵连,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据点
过了两日,史应忠按照约定,大大方方的带着裴岳棠来到城外群山环绕之中的一处秘密据点,负责护送裴岳棠回京的人马也守候在此。
据点入口是一道石门,与周边巧妙融合,若不是有人带路,无法想象到山的背后是一群前朝乱党。
裴岳棠看着那一群孔武有力、训练有素的年轻男子,目光转向迎面走来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史应忠的神情变得谦恭有礼,遥遥向老头作揖。
“程少师,这位是裴瑱之子裴岳棠。”
还没等史应忠递来眼色,裴岳棠已抱拳施礼,“晚辈见过程少师。”来的路上,史应忠介绍过程少师。此人名叫程瑞,在前朝官拜中书侍郎,先帝托孤时加封太子少师,与史应忠一起负责养育教导年幼的太子,以及筹谋复国大业。
程瑞一脸严肃,不似史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