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红色淡得更接近正常人气色好自然泛红的样子,平时更是雪白一片,所以从来不担心别人会误会或者看出来什么。
可罗域是什么人,哪能那么好糊弄?馥碗有没有害羞、为什么害羞,他看一眼就能知道,只是从来不会拆穿,反而顺着哄。
“小朋友当然不会闹脾气,看,我一解释你就懂了,比外面那些熊孩子聪明多了。”
罗域从善如流地说完,斟酌了一下,才问:“馥碗小朋友会反感我收藏你的东西吗?”
刚刚平静下来的馥碗:“……”
这话无疑问到了死穴,可馥碗很酷,必不可能承认。
所以他只是看起来很冷漠地说:“随便你。”
话说完,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收了什么?”
“也没什么。”罗域很难得地露出一点得意的神色,意气风发的样子看着和平时沉稳冷静的模样不太一样,却更符合他如今的年龄。
馥碗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罗域如数家珍般往下念:“你写的信,不多不少10封。开过的锁和钥匙,收集到的2046套,有一部分大概是因为设计非常奇特,那个组织不敢留下来,都毁了,没能拿到。你提水的小木桶,8岁到16岁用的,没被毁的是29只。你学写字的木板,看过的书,自己做的木钟,刻的自画像,大多是地牢里的东西。”
“哦。”馥碗慢慢地应了一声,回过神,又控制不住看了罗域好几眼,忽然问:“你认识我三年,我不介意,可是,你不怕我误会?”
这样的行为,在世俗眼里,大抵是不正常的。
罗域神色未变,只说:“你不会误会。何况,我们认识,也不一定就只有三年。”
“我不记得进地牢前,什么时候见过你。”馥碗没有怀疑,只轻声陈述。
“你进地牢的时候才七岁,小孩子哪能记得那么多事。”罗域安抚地说,脸上是令人安心的笑意,一如既往的帅气又稳重。
他在有关馥碗的事情上,一直是谨慎冷静的,始终控制着该有的分寸。
譬如收集馥碗用过的东西,什么东西可以收,什么东西收了可能会伤害到馥碗,罗域都一清二楚,他卡在了最安全的那条线里面,不会随意踏出一步,为了保护馥碗,给馥碗安全感。
而他们的共同往事,是一样的性质。刚刚开始真正接触到馥碗的时候,罗域说的是:他是军人,有义务保护照顾馥碗。
随后,馥碗开始信任他了,罗域才告诉馥碗:他就是在地牢里照顾了馥碗三年的那只“叮当猫”。馥碗在他眼里,和家人一样重要。
再后来,馥碗的父亲顾晏开始插手罗域对馥碗的照顾,在父亲面前,馥碗坦诚地选择了罗域。于是罗域跟馥碗告了白。
一直到今天,此时此刻,馥碗知道害羞了,习惯罗域的溺爱了,罗域确定过往的回忆不会再轻易伤害到馥碗,才选择透露他们不仅仅认识了三年的事实。
再下一步,或许就是他们其实认识了十年的真相。
他用这样曲折的方式,步步为营,苦心孤诣,一步一步走到馥碗的身边,从来都不是心血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