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路上,馥碗一直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足足看了十多分钟,才开了口。
“他们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孩子?”
罗域怔了怔,反应过来后,回道:
“根据调查资料,秦泠的父母住在乡下,家里条件不算差,温饱线,但秦父早年没有条件读完书,对这方面比较执着,秦泠是他最大的期望,对待女儿他一向严厉,也非常好面子,大有一种女儿在学校不好好读书、被老师告家长就非常丢脸的错误想法。
秦母性格温软,对女儿要求不高,但她非常自律,女儿生活习惯糟糕,她不免担心。
最关键的是,他们都对辅导员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从周丽调查的资料来看,他们没有怀疑过那些聊天记录的真实性,面对老师的时候非常谦卑。”
“为什么不找傅行知?老师才是班主任。”馥碗说。
“承华的班主任只负责有关课程的教学,学生思想品德方面的教育一直是辅导员在管理,傅行知没有了解这件事的机会,他只能接触到教室里的学生。”罗域解释。
“辅导员会撤职吗?”馥碗问。
“我会让她被撤职。”罗域腾出手揉了揉馥碗的头。
“我觉得很奇怪。不好好读书、生活习惯差,真的很丢脸吗?”馥碗眼里是纯粹的疑惑。
在他的世界里,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他喜欢并不代表非这条路不可。
“通俗来讲,人们总是喜欢上进优秀的人。与之相反的自然惹人厌恶。”罗域淡定地解释,“但是,作为父母,自己的孩子是他们一手教出来的,秦泠是怎么样的人,她的父母应该最清楚,却没有选择相信。”
“他们喜爱的女儿是优秀正常的女儿,而不是辅导员口中的模样,成绩优异、老师、学校,这些标签在他们眼里已经被神化了,所以,一旦秦泠不是那个理想的样子,他们眼里引以为傲的女儿就消失了,连和别人提起来,都是一种羞耻,这才是秦泠最大的悲哀。”
在秦母秦父眼里,他们多年心血培养出来的女儿成了最不堪的模样,无法接受。
在秦泠眼里,她的父母只想她成为别人嘴里经常提起来的“别人家的孩子”,而不是他们的宝贝女儿。
怨不得她一心求死,只想解脱。
“我能打老人吗?”馥碗问。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你不能,我也不能。”罗域耐心地说。
“要是我把造谣的人打一顿,会不会有事?”馥碗突然问。
“?”罗域疑惑地看过去,对上少年认真无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