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了闹市区,雨虽然停了,马路上依旧湿漉漉的,路边的花挨过了刚刚暴雨的洗礼,此刻都重新焕发了生机,颤颤巍巍地沐浴在雨后的阳光之下。
馥碗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下雨了,我不想猫死,就捡走了。”
他在解释下午捡小黑猫的事情。
“可以啊。”罗域听了,锋锐的眉眼间露出两分散漫的笑意,声线不像之前那么哑,反而有些带着惊喜的悠扬,说:“动物不比人,它们需要照顾和关爱才能活下去,你做得很好。”
馥碗转过头,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像在哄幼儿园小朋友。”
“哪跟哪呢?”罗域忍着笑,正色地说:“我从来都是认真地在夸小碗猫……嗯,小朋友。绝对没开你玩笑。”
馥碗皱起眉,危险地重复:“小碗猫是什么东西?”
“字面上的意思。”罗域乐得逗馥碗聊天,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孩给我备注叮当猫。我都22了,怎么说也是大猫,大猫养的是小猫,可不就是……”
话音未落,熟悉的拳头就向腹部砸了过来,罗域眼疾手快地拦住那只瘦骨伶仃的手,把小拳头裹在掌心里,严肃地说:“还在开车,不要闹。”
馥碗冷着脸把手收回去,说:“谁在闹?”
“好好好我在闹。”罗域投降,安抚地问:“既然那么喜欢那只猫,为什么答应让老头子带走它?”
“不喜欢。”馥碗嘴硬地反驳。
罗域也不拆穿他,想了想说:“我小时候很喜欢宠物,但养不了有毛的,我爷爷就让我养了一只乌龟。”
“现在在哪里?”馥碗问。
“已经死了。太多年了,宠物也有生老病死。”罗域看了一眼馥碗,笑着说:“这也没什么,我从它出生陪伴到死亡,很圆满,那只乌龟也没受过什么委屈,想起来只有怀念。”
馥碗转头跟男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罗域因为要开车,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专心地看着路况。
馥碗却没有挪开眼,在对视的一瞬间,他觉得罗域的眼睛里有一种非常深厚绵长的感情,那样温暖的东西让男人狭长浅淡的眸子里仿佛盛了星星,有种很自然舒服的好看。
罗域气质偏冷,哪怕五官非常俊美,也完全掩盖不了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工作作风也铁血专制,可生活中却总给人一种情感格外丰富的错觉,好像冬季里深夜港口长明的灯塔。
馥碗难得对着男人的侧脸发了一会儿呆,又回过神来。
大约是罗域的说法说服了他,给了他共鸣,又或者是这时候气氛太温暖,馥碗静了一会儿,轻声说:“猫放在公寓里,会死。没人能养它。”
罗域微微敛起眉,问:“不是还有我们俩?”
“会死。”馥碗非常执拗,又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毫不留情地说:“你工作很多,晚上不一定回家,我要上学,不在公寓,猫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