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就是偶尔闹闹小脾气。但那也是调剂生活的一种小情。趣。
“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女孩察觉到男人过于专注的视线,忍不住摸了摸脸。
“没什么。想看就看。”男人淡声。
她都是他的了。里里外外,被他吃了个干净,难道还不能给他看?
梁津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站在一旁的徐正阶和彭伯都听到了这句话,徐正阶忍不住替自家总裁老脸一红。
一直以来,在徐正阶这儿,梁津都是冷静、自持、淡漠的存在。哪怕是在梁津少年时期,他也极少能看到梁津作为少年郎那不稳重的、冲动的一面。
但是,自从有了夫人,总裁好像不一样了。总裁变得少年心性,他会失控、发怒、会生气、会有情绪。如果说原先总裁是一尊没有情感的大理石雕像,那现在,总裁成了一尊有情绪的、有生命力的雕像。
*
晚饭过后,庭院里悬着一弯蛋黄似的圆月。以俯视的视角看,梁公馆是一个略呈长方形的半封闭式庭院,里头是连在一起又被切割分明的一个个小院。
梁津带着周萱穿过曲折的庭廊,到了他所居住的“疏盈院”中。
女孩抬头看着院上挂着的牌匾,轻轻地念出“疏盈院”三字。再看院内装修的风格,典型的中式风格,粉白的墙面,檀香木制成的家具错落有致。
女孩迎面便看到一副泼彩山水画,薄染淡赭,石青、石绿两种颜色,恍若在画面上流动,色泽浓重。这幅泼彩山水画挂在入户墙上,乍一看过于跳脱,和整体粉白色、原木色的家具不相匹配。但细品起来,它打破了屋内过于凝重的气氛。
“为什么叫疏盈院这个名字?”周萱好奇地开口。
“这只是个名字,每个人可以有不同的解释。”梁津拉出一把椅子坐下,还顺便给她也拉了一把。
女孩凑近了看,在泼彩山水画上看到“张大千”的名字和印章,不由得啧啧两声。张大千的画,经常在苏富比拍出天价,没想到就简简单单地挂在这里。
“我想想。”女孩调动她那为数不多的文艺细胞。
梁津笑了笑。等待她的下文。
她又能给他什么答案呢。男人坐在椅子上,右手放在茶桌上,轻轻地叩击。
“留白有一句话,叫什么不空,什么不溢。”女孩慢慢地说着,边说边用小手捶了捶脑袋。她自觉文化水平很低,跟梁津这种高材生比不了。
“想起来了,疏而不空,盈而不溢,这叫留白,也叫中庸。你想要恰到好处的分寸感。所以,它才叫‘疏盈院’。”
女孩说完之后,自己先满意了一番。她很开心自己还记得这句话,蹭上去脸贴住男人的手臂,献宝似地问:“你说,我说的好不好?”
“好。”男人内心翻起隐隐的浪。他没期待过,她会一击命中,但她完全击中了他心中原本的答案,别无二致。
有时候就是这种不经意的瞬间,她懂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