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容的出色不仅止于她弹了一手好钢琴,更甚的是她活跃的青春。
她静静站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那笑有着流离人群的淡漠,却使她散发一种有别于其他同学的沉静气质,身边老有一大堆似沾了蜜的男同学环绕着她。
这点,汤玮浴在以往参加唐容的活动已见识过她的魅力无边;倒是从未出席过的衣擎天,这会儿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他的心情还真不是滋味啊!
他不知道原来在他身边那个小男孩似的容儿已经长大了,而且还明艳照人。她的笑仿佛璀璨的阳光,每个人都感受到她的魅力,受到她的吸引,忍不住想接近她。
毕业典礼上,衣擎天几乎没法跟她说上一句话,一到学校,她就被同学包围拥簇,或拍照、或聊天……
好不容易,见到她抽了个空向他走来,衣擎天高兴地伸长了手,准备拥她在怀,以确定她仍旧是他的容儿之际,竟又一群女同学从中途给拦截。
“唐容,郑伟成他们等会儿还要聚会,问你来不来?”
郑伟成?是那个高头壮硕、鹤立鸡群,长得像运动员的男孩吗?那种眼光长在头顶上的男孩,才不适合容儿。
衣擎天伸长了耳朵偷听她们的谈话内容,心底的那把尺更是严格地拿提。
“我不行,我要陪我的家人去吃饭。”
乖!这才是我的好女孩。
“没有你,多无趣啊!萧世伦他们那几个肯定又要喳呼半天,说不去。”
萧世伦又是哪根葱,也敢喜欢我们家容儿。哼!
“对啦!你去嘛!”
“出现一下也好,拜托啦!”
“求求你……”
“你很少跟我们在一起耶,现在要毕业了,你还拒绝我们吗?”
女同学们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的,令唐容为难地微蹙眉尖。
她不想跟她们去参加那无聊的同欢会,她想跟衣擎天在一起,那是绝无仅有的机会,怎可浪费在她们的身上。
正思索着如何拒绝时,意外地,很少开口说话的衣擎天说话了。
“容儿,你跟她们去玩吧!”衣擎天违背良心说着。他不想容儿去,他想容儿陪他,但他又不喜欢看到容儿因为不能去而难过的模样。
唐容扯了个不情愿的笑容,又被衣擎天由解成她很高兴自己的开明。
“谢谢您,伯父。”年轻女孩们回过头,异口同声的谢谢。
伯父!他才三十出头,为什么叫他伯父,难道他看起来真那么老吗?
“你们弄错了,我不是她爸爸。”衣擎天推着站在他身后的汤玮浴到她们眼前。“他才是。”
“不会吧!唐容,这个年轻帅哥是你爸爸?”女同学惊叹的声音四起,像市场买粟的阿婆,吵死人了。
“好帅哦!有成熟男人的勉力耶!”
“何小雯,你不要花痴了,你忘了伟成在等我们。”
“是啦!快走了。”
三五个人拖着不情愿的唐容渐行渐远,唯嘈杂的讨论声不断,那天真无意的言语,间接刺伤了衣擎天无辜的心灵。
他跟汤玮浴同样岁数,为什么汤玮浴是年轻帅哥,而他就变成糟老头呢?
记得几年以前,他那张中西合壁、有棱有角的脸庞还曾令女孩们自动投怀送抱,怎么现在行情差那么多,敢情是他……真的操劳过度!
汤玮浴好笑地望着衣擎天那张沮丧得几乎要哭出来的脸,不由得同情起衣擎天。
唐容那鬼灵精,为了怕衣擎天成为同学的焦点,竟刻意将他打扮成丑陋的糟老头样——土气的灰衬衫搭配不合谐的绿背心,加上那条裤管盖不住鞋面、露出白白短袜的长裤,还有那头糟得遮去了他半张脸的鸡窝头,活像是五○年代的欧吉桑。
完全遮蔽了衣擎天的原来模样,真是佩服唐容想得出这样的主意,的确也达到她的目的,只是可怜了一无所知的衣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