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容儿,我们到医院去看他。”汤玮浴全然不信杨思枋的话,却仍要劝退唐容离去之意。
她这一走,恐怕要再见面就难了。
“我在他的心目中,根本就不重要吧!”唐容的眼底再次浮现的是绝望心痛。
“容几……”汤玮浴再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该死的衣擎天!
“唐容,该走了。”远远地,阿情突然出声催促唐容。
唐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轻轻地对汤玮浴颔首,随即提起行李,朝阿情走去。
而汤玮浴跟杨思枋却没人敢再开口要留住她,只能呆呆地望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
唉!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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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维也纳近郊,某一艺术学校——
唐容信步走在如诗如画的校园中,心思不觉间又飘向她思念至深的东方……
一个星期前,她再度寄出属于此地的明信片给汤玮浴,意在报平安。
这是她自我放逐似的旅行所养成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搜集此地特色的明信片,在离开时,再将明信片寄给汤玮裕
这样的做法,像是想要留下某种讯息,违背了当初离开时的目的。
如此矛盾的做法,在她心中一直有两股拉锯的力量,日日夜夜撕扯着她的心,为什么忘不了……
“唐容。”肩上陡地袭上一股沉重的力量,唤回了她痛苦的沉思。
“阿情,是你啊!”回过头,人仍在怔忡间,她恍神地问:“有事吗?”
“我听说你通过学校的测验,你决定要留下来了吗?”
三年来,他陪着她走遍欧洲的大街小巷,看遍欧洲各国的文化艺术;乡间小路、百年古堡、教堂、博物馆、咖啡店、PUB……随兴所致,处处为家。
但从未像这次停留此地超过了一个月,而且她竟然有了长留的打算。
“嗯。我打算参加此地年底的钢琴比赛。”她答得淡然,但心底却想到了那张她寄出的明信片。
“为什么选择这里?”一间位处偏僻的小镇且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为何选在此处做为结束呢?他不甘心三年的守候,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我喜欢这里与世无争的幽静。”她的眼神忽地又飘远了。
阿情叹了口气,是该认输的时候了。
三年来的朝夕相处,有欢笑也共过患难,但他始终到不了她心灵深处。她常在不经意间用极哀戚的眼神,眺望远方神思远游……
他知道她在思念某人……
“我决定要回台湾去了。老爸给我下了最后通碟,说我再不回去,恐怕琴弦就要倒了。”他试着用轻松的语调来冲淡内心的不舍。
“什么时侯走?”她简单的问话轻得几乎没有感情。
“你不留我吗?”阿情痛苦地喝道。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这个道理我明白。”她的话像是在劝他似的。
“你保重。”他一咬牙,表现出一个男子汉该有的风度。
“后会有期。”她浅浅地一笑。
“唐容,是朋友才劝你——”临走之前,他回过头送了句话给她。“不要光是压抑,那只会换来更多的相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