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见到他的脸不心生畏惧,即使和他交集最多的李文雅也不敢常捋虎须’
顶多调侃两句便赶紧开溜,绝不去赌一时的运气,没人想成为火山爆发下的灰烬,死无全尸。
但是眼前的人不仅敢直视他的脸,还全无一丝惧色,他微微一怔。
“还可是什么,祈先生眼睛没瞎的话应该看得见我整身湿,你要是狠心放我病死在这里,记得要支出我的丧葬费,初一、十五我也会来问候你一声。”变成孤魂野鬼缠死他。
黑溜溜的长发一甩,几滴水珠飞向装酷的祈煜翔,他伸手一抹,先是瞪了瞪始作俑者祈筱涵,怪她的恶作剧不成反害己,又用无奈的眼神瞟了眼神色自若的苗秀芝。
不得不说是自作自受,他承认他也是帮凶之一,小侄女吵着要气球时,他二话不说就买了,即便猜到她会拿来用在什么地方,却不发一语,置身一旁作壁上观。
一方面是想考验保母的应变能力,看她在遇到小孩淘气时会做何处理,毕竟筱涵打一出生就受万千宠爱,他也不想她受到任何损伤。
另一方面也方便他观察保母的人品和行事作风,不会说一套、做一套,在他面前是爱小孩、疼小孩的称职保母,他一转身却又掐又捏地拿小孩当出气包,辜负他的信任和下重本给的高薪,他不能原谅心口不一的两面人。
当初他的女友就是这样,嘴里说着爱他爱到死也无怨,一心只为他而活,却脚踏两条船,一边和他谈情说爱,享受无尽的呵护和宠爱,一边喝开着保时捷的富少上床,无数次出入各大汽车旅馆。
分手是他提出的,因为他当场撞见他们在他买给她的大床上翻云覆雨,甚至不在意他愤然的注视,十分潇洒地要他离开并帮忙带上门。
挥别初恋的伤痛后,他专心在房地产事业的发展,对男女间的情情爱爱也慢慢淡了。
“还愣着干什么,等着天上掉金子呀!祁先生智商有待测验啊。”她暗讽他傻够了就要动,不要杵着当柱子。
看保姆对爹地都敢大呼小叫,聪明的祁筱涵难得安分得站在一旁,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似乎又在想什么整人的鬼点子。
而祁煜翔潜意识里大概还残存幼时被奴役的印象,苗秀芝的喝声一起,他虽然面有难色还是走回房间,取出尚未拆封的新衬衫和一件洗的很干净的运动短裤给她。
过了一会……应该说半个小时以后,痛快洗了一个热水澡的苗秀芝从浴室走出,焕然一新的模样让并坐在沙发上的叔侄两个顿时两眼睁大,难以置信。
家里有妖精?!
她原先绑起的马尾放下,长发飘逸直到腰际,又直又亮的散发乌黑光泽,白衬衫尾端的两颗扣子未扣,而是将下摆往前拉在腰腹位置打了个结,露出平坦的肚子。
裤子不长不短,正好在膝盖上方,充当五分裤穿,匀称小腿秾纤合度,肌肤嫩白,整个人显得明媚动人。
与她先前的狼狈不同,此时不带人工雕琢的天然反而有种迷人的风情,十分引人注目。
“嘴巴闭起来,你们两个的口水快滴到地板上了,人蠢要藏拙,不要心存侥幸,天底下的聪明人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不怕蠢笨如猪,就怕目中无人,自作聪明。
“谁流口水了?”
“你说谁蠢?”
此话一出,一个眼神闪烁的抹嘴,一个不高兴的噘唇,叔侄俩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既然换好衣服,也该来办正事了,虽然我觉得热想降温,不过你不问一声便朝我砸水球仍是不对的行为,你要向我道歉。”一码归一码,该算的帐还是得算,一味的溺爱只会助长其气焰,越发无法无天。
“我为什么要道歉,是你自己不闪开,我丢的是门。”祁筱涵抬高下巴,语气骄纵又得意。
“道、歉。”苗秀芝的反应是再度扳扳手指,发出令人胆寒的咯咯声。
“我……我……对不起。”屈于淫威,她不得不道歉,但内心却另有想法。哼!这一次没整到她,下一次觉得会教她吓得一张脸跟面粉一样白。
她道歉了?!惊讶不已的祁煜翔有着说不出的激动,祁家的混世小魔女终于有人制得住,他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我不会要求你下次觉得不要再犯,因为你一定会,逼小孩说谎没什么意思,你有什么阴招、暗招、险招、损招尽管使出来,我吃凉面等着接招。”她很想热血沸腾一番。
“我也要吃凉面!”她不可以一个人独吞。
小女孩突如其来的童言童语让等着接挑战书的苗秀芝楞了一下,失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只顾着吃。
“如果不麻烦的话,也请替我准备一份。”早上没吃,祈煜翔肚子还真有点饿了,秋老虎肆虐的大热天吃凉面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