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关乎奴婢清白,时才众人亲眼所见,贤妃娘娘神智不清,眼神涣散,空穴是不会来风,而谣言却会杀人于无形,倘若贤妃娘娘与德妃一样只是无意中听了宫人们的只言片语,因而就信有其事,以假当真,对奴婢不公!”
死寂的静默……
关氏兴致勃勃的看戏。
她深知,洛怀歆怀有一身卓绝的剑术,自入宫以来,却是与人一种弱不禁风的病弱形态。
萧忆芝的心腹每日都会按着时辰往锦绣宫送药,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她不介意借着这场闹腾,探个水落石出。
其实她和宁玉华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能让对手一招毙命,今日折她一只手,明日断她一只脚,那么着做,仿佛还要痛快些。
哪怕是当朝太后,天子之母,滥用药物加害妃嫔,也是个罪名。
萧忆芝以为慕容紫自顾不暇,全然没料到她会忽然把话锋转对向洛怀歆!
但见关怡那老谋深算的眼色暗自流转,她深知连这点把柄都不能漏出来。
“贤妃的病,哀家心中有数,她听到那些,在座包括哀家在内,谁敢说自己未曾耳闻?”
不容置疑的言罢,她疾言厉色,“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慕容紫道,“既是太后娘娘给奴婢以证清白的机会,眼下霍大人就在这里,奴婢不怕当面对质,哪怕是将奴婢的父亲召进宫来,哪怕请皇上来到仁寿殿,奴婢也还是一个说法——奴婢入宫,是谨遵父亲教诲,侍奉天家,乃我慕容紫之所幸,何来委屈之说?”
霍雪臣已在殿中,虽来得晚了,可光是听这几番言语争执,也对自己被召来仁寿殿有几分了然。
俊眉微微蹙起,他道,“若两宫太后是为此召见臣下,臣下亦深感冤屈!”
关于南巡的谣传,是该有个交代,就此遏制了。
冤屈?
早在宁氏跪下为宁玉华求情的时候,她便望出端倪。
只成大事总有风险,她的目的很简单亦很明确,借此机会把慕容紫逐出皇宫,管她死活!
对霍雪臣,她早在不日前假意靠近,趁机试探其心意。
若没个确信,她岂敢在仁寿殿放手一搏?
自父皇下旨与她和亲,她就已经没有后路可退。
后宫的厮杀,一将功成万骨枯,她早下定决心要踩着所有人的尸骨,站到最高处!
可是——
霍雪臣的说法与前日大不相同,妥是让宁玉华背脊一僵,忙是抢先跪着上前对慕容紫道,“事已至此,表姐何不向两宫太后表以真心,一切错责由玉华承担,玉华只想成全表姐与霍大人……”
“成全我?”
“德妃娘娘,莫要含血喷人!”
两人几乎同时道,表情统是惊异到了极点!
趁宁玉华刹那闪神,没得防备,慕容紫甩开她的手,昂首不迫,“德妃娘娘口口声声唤着奴婢‘表姐’,却从未向奴婢求证此事,圣驾南巡还未满足年,当日的事,奴婢记忆犹新!”
她移眸看跪在不远处的霍雪臣,眼底一片疏离清白,“不瞒两宫太后,去年之初,奴婢的父亲确实曾有意与霍家结姻,只奴婢的庚贴未至,霍大人已亲自前来,委婉相拒,奴婢与霍大人全当萍水相逢的朋友,彼此间毫无半点男女私情,不知如何被人捕风捉影,难道这还不是欲加之罪?”
宁珮烟接道,“太后娘娘容禀,臣妇小女早已过了及笄之年,议亲实乃理所应当之事,老爷常年在京任职,臣妇只得这一女相伴身边,女儿贴心,臣妇自是期望为她觅得如意郎君,安安稳稳的过完此生,议亲之时也并非独独霍家小侯爷一人,这些都是实情啊……”
她说着,眼眶泛红,簌簌垂泪,伤心欲绝的模样,任哪个看了都于心不忍。
“臣妇料想,德妃娘娘也是出于好心,只或许是被人利用了罢……”
“姑母!!”宁玉华急了,口快道,“没得哪个利用玉华,是——”
话到一半,她猛然醒悟!
不能这么说。
这么说的话,无疑正中他人下怀。
可是已经晚了!
慕容紫冷眼看她,“没得人利用德妃娘娘……那为何娘娘不信奴婢,不亲自向奴婢求证,贸贸然行今日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