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表面是平息了,可两宫都抓住了对方的错处,先放风声,再觅其疏漏,对症下药,全是屡试不爽的老手段。
楚萧离听乐和,心想小辣椒越来越厉害,两位只消站在一起就能让他头疼得厉害的太后,到了她那里就只顾着自相残杀了。
今日万岁爷特地来此有两个目的:一则为恭贺,二则为虚心求教。
她若是不愿意教,分享下心得也是能够的。
谁想都还没走近,慕容紫蓦地厉声呵斥,“你站住!不准过来!”
楚萧离被她吼得一僵,当真顿了步,连开口都失了几分底气,“为何……不能过来?”
算算日子,他有好几天没得与她见面,今日难得她首战告捷,借此良机,他来与她普天同庆,很合时机不是?
哪会想到一来就被凶……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气氛怪异,楚萧离察觉喘着粗气的慕容紫不太对劲。
“四娘,你怎么了?”
说着出自真心关切的话,他试着往前挪了半步。
才半步,慕容紫顺手抓起妆台上的物件冲他砸去,“叫你别动你没听见不是!”
银质的粉盒正中楚萧离的胸口,接着‘哐啷’落地,香粉洒得到处都是,连带他身上也沾了一层白面儿似得灰。
“好好,我不动!”老实巴交的举起两手,他行怀柔政策,“有话好好说,我怎么你了,你又哪处不痛快?”
“我哪处都不痛快!”吸了吸鼻子,她冲他愤愤然的嚷,“没得你算计人的心里痛快!”
还需要她说么?
楚萧离何其精明的人,立刻了然她因何发作。
看来今日邀功没得他的份了,坦白点认错才是紧要。
保持着五步不到的距离,两个人僵持相对。
慕容紫一手牢牢抓着另一只粉盒,一手撑在妆台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用在刚才砸他那一记上头了。
但只要他还敢动,她就继续砸!
楚萧离暗自将局势审度了下,遂,很识时务的转身,走会先前的榻上规矩坐好,两手放在膝盖上,坦白道,“朕什么都没做,是玄成去找霍雪臣吃了一回酒,好像是在……宁玉华来得没多久的那几天。”
他一颗真心,苍天可鉴!
人都是他的了,何必去动那些歪脑筋?
慕容紫半信半疑,默了一会儿才问他,“然后呢?”
他摊手,“然后你也命着你身旁那个小丫鬟,叫霜什么来着?去找他密谋。朕心里吃味也没得办法,后宫有两位太后,一位还是朕的亲娘,怎好插手?朕见着你有心设局,滴水不漏,难不成朕给你把局搅了?”
所以楚萧离就看着,小辣椒不受气就好,他觉着如此没错啊!
想想,他还摆着‘大家好好讲道理’的形容,大方的说,“朕都已经拟了旨,打算下个月把霍雪臣调派到南边去,早同你说了朕只要看见他就火冒三丈,没斩他是看在鄂国公的脸面上,怎会拿你与他亲近?”
他这个皇帝,自来就不按常理出牌。
真的要斩哪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连借口都不用着。
骂他暴君又如何?他又不惧打仗。
只一想到若真那样做了,或许要讨着眼前这厉害家伙的恨,得不偿失的事他才不做。
“你才觉出他利用你做登天梯,有意无意都好,当日朕不过随口一说,他权衡再三才应下御前统领的职位,霍家独他一人,他不得不为此考虑,是时局所致。依朕看,这样岂不更好?从今往后你和他无亏无欠,他乃朝臣之后,你早晚是要与朕一起为尊,受他臣服的。”
慕容紫咬唇不语,暗色里那双睁大的双眸尤为发亮,楚萧离经不住她这样望着,再说道,“与其说你不痛快,不如说是你借此发难与我,你认为今日的做为不值得,那没关系,最多我说到你顺畅就是了,来日方长,莫非你还想真的同霍雪臣远走高飞?既然不走,朕给你留下来的理由,你要多少都有。”
她心里想的他都明白,他什么也没有做,这结果却因他而成。
可是她逃不了了。
楚萧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