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城在icu外坐立难安,他不时走来走去,有时又靠在墙上默默地抽着烟,或者站在玻璃窗前目不转睛注视着夏末。
她浑身都是伤,还插满了各种管子,只能依靠机器呼吸的她看上去那么脆弱。那些被皮鞭抽打的伤痕如此触目惊心,原本娇好的容颜也被打得不像样子。医生为她做了详尽的检查,确定她没有遭到性侵害。如果他去晚一步会怎么样,他真的不敢想象!
守着她的时间越来,宫清城就越来越理智。
他的情绪也由最初的焦躁不安变得平静,因为他看清了一个现实,而这个现实,是他一直回避的。
他对夏末已经不只是单纯的恨了。
意识到这一点,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他很清醒这样的转变是不该发生的,他能对所有女人动情,唯独不能对夏末动情。
漫长的一夜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一夜,夏末的情况很稳定,没有感染恶化的迹象,也没有血压和心跳急转直下的预兆。
这一夜,无惊无险。
也就是说,她度过了危险期。
初升的太阳唤醒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时,夏末被转进了普通病房,单独的套间病房,是宫清城特意安排的。
扔掉手中的香烟,用冷水浇了浇脸,宫清城走进了房间。
机器嘀嘀嗒嗒的声音传来,他的脚步轻缓。
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他去握了握她伤痕累累的手。那双曾经皙白而纤瘦的手有一道道血口子,纵使已经结痂,但这些伤口仍像皮鞭一样着宫清城的心。他的指尖轻触着那些伤,手背上,手臂上,颈间,脸上,眼及之处,已经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无损的……
这个千疮百孔的人,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坚韧而又温和的女人吗?
宫清城将她的手轻覆在掌心,低下头,吻了吻。
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他会离不开她,他会忘记自己为什么将她套牢在身边,他会忘记他要做的一切!
夏末,这一天,终究是要来的。
他的指尖轻触在她的鼻尖,这个曾经在他身下承欢的女人,这个差一点就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这个一点点将他的心侵蚀的女人,将再也不能左右他的心,绝对不能!
他起身,直定定地注视着曾经的枕边人,眼眸里分明掠过一抹恋恋不舍。
但是,不舍也得舍。
深吸一口气,他最终放下了她的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仿似有所感应似的,在病房的门关上的刹那,昏迷了好几天的夏末指尖微动,好像有将要醒来的预兆……
宫清城箭步如飞离开医院,余正跟在后头只听得他说道:“让老张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接近她。从现在起我不见她,但她必须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无论她去哪儿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如果稍有差池,就别怪我不客气!”
余正不知道这突然的决定是为什么,但还是利落地回:“好的,宫先生,我会交待下去。”
宫清城没再说话,径自回了大宅。
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宫锐和阮丽萍已经等着他了,阮丽萍几天没见到儿子,当宫清城回来之时,看到他消瘦了一圈,她心疼得想嘘
寒问暖,但碍于宫锐正在气头上,她也只能淡淡地说:“你回来了,吃早饭没?我让人去准备。”
宫清城眉眼清冷,“不用麻烦了,这次的事情我会负责,待会儿我就去见安伯父,去请求他的原谅,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你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完了?你知不知道老安气成什么样了?你是要干大事的人,一个男人的品行从对他对待家庭对待婚姻的问题就能看出来,你这么不负责任怎么能担当重任?你知道你的事对公司有多大的影响吗?你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你自己,还代表着宫家,代表全公司上上下下上万人,你这么做事让别人怎么信任你,怎么和我们宫家做生意,你说!”
宫锐气急败坏,他原以为自己的儿子早已是栋梁之材,可如今倒好,他宫锐的儿子成为了别人的笑柄,他怎么能不气愤!
宫清城对于父亲的指责并不接受,“一切事情有因皆有果,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至于因我而起的事,我也会一力承担。如果我解决不了,我也不会因为我而连累公司,到时候我会自动辞职。”
“你……”宫锐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阮丽萍扶着他替他顺着胸口的气,对宫清城说:“你少说两句,你爸也是为你好,出了这么大的事让你爸说几句又怎么了?你也别倔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去向你安伯父请罪,一切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