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韩将军怒了。
……
内侍上前禀告韩璋的事,“在宫门口一直等着呢,皇上您看……再过一会儿京里的大人们应该都会知道了,到时候又要……”
“又要什么?”
皇帝一边望着桌子上的小船,船桨都做得十分的精致,远远看去活像是只真船。
内侍刚要继续说话,皇帝已经挥挥手将旁边的裴杞堂叫来,“你再说说,桅帆是怎么样的?”
裴杞堂伸出手来,“大樯高十丈,头樯高八丈,风正则张布帆五十幅,这样一来八面的风都可以催动大船前行。”
“好主意,”皇帝夸赞裴杞堂,“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裴杞堂低声道:“草民在外经商,从南到北运送货物,自然越快越能抢到先机,想要将买卖做大,就要多花些心思。”
皇帝连连颌首,“那水密隔舱又是怎么分……”
皇帝说完话,却发现裴杞堂没有接口,皇帝转头过去,裴杞堂才躬身道:“皇上,恐怕是有要紧的事。”目光落在旁边的内侍身上。
内侍张着嘴,一脸尴尬。
皇帝挥了挥袖子,示意内侍,“你接着说。”
裴杞堂道:“草民先告退。”
皇帝却不在意,“无妨。”
内侍也就没有了避讳,“慈宁宫那边传出来消息,太后娘娘说,只要韩将军不要再管两国议和之事,她就会出面帮韩将军解决眼下的难题。”
皇帝冷哼一声,太后一向很会收买人心。韩璋的事闹腾的人尽皆知,如果太后出手压下来,谁还敢乱说话。
那个顾琅华,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家的小姐,太后直接指给韩璋也就是了。
皇帝道:“韩璋就回去了?”
“没有,”内侍道,“太后娘娘身边的内侍去宫门口传韩将军去慈宁宫,结果……韩将军不但不肯去,还怒骂了内侍。”
这倒是让皇帝没有想到,他来了精神,也就是说因为这件事韩璋和太后终于闹翻了。
韩璋近几年很少去慈宁宫请安,就算回京也只是象征意义地坐一会儿,都说韩璋是个武人,不懂得应酬,有时候荣国公硬拉着韩璋陪客,也让宾客十分拘谨,不能尽欢。现在出了这种事,如果荣国公身子好的话,就会出来打理,可是荣国公偏偏病了,就要韩璋自己出面。
皇帝想到这里,吩咐内侍,“慈宁宫那边怎么样了?”
内侍抿了抿嘴唇。
裴杞堂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顺手关上了大殿的门。
内侍这才道:“太后娘娘气坏了,骂韩将军是个榆木脑袋,然后又说韩家要出一头白眼狼,看来这件事是闹大了,而且……听说……开始闹出闲话的时候,太后的慈宁宫那边也没有让人压着。”
“太后娘娘仿佛就是要用这件事来压韩将军,只要韩将军向太后低头,太后自然就会安排的妥妥当当,否则太后就不会再管韩家。”
皇帝坐下来,仔仔细细地思量太后的话。
什么只要不再管两国议和的事,就会安排的妥妥当当,明明白白就是在威胁韩璋。
如果韩璋真的一心效忠太后,太后哪里用得着这样做。
聪明的太后,遇到了韩璋这样的武人,也是没有办法。
皇帝看向内侍,“将韩璋叫进来,朕倒是想要听听,韩璋到底有什么说法。”
……
韩璋快速走入宫门,来到了永德殿。
大殿门口立即有人向他行礼,“韩将军。”
韩璋看过去,只觉得这人的身形有些眼熟,这个人他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见过。眼下他没有时间仔细思量,而是跟着内侍走了进去。
皇帝歪在龙椅上看韩璋,“韩将军有什么事急着见朕?”
韩璋一字一顿地道,“关系到大齐安危与兴衰的军国大事,都说文臣死谏,武臣死战,或许微臣今日就要打破这个规矩,死谏皇上放弃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