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耳也不谦虚,收了绣春刀,昂首挺胸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对付这种老刁奴,就是要毫不留情。”
再说那张老婆子,急急忙忙去后院禀报给大夫人。
御史府是三世同堂,大夫人就是孙御史的大儿媳妇,也正是孙晶晶的亲娘。
大夫人正在绣花,根本没有侍候自家公公喝药,“那个村妇怎么说?”
张婆子眉飞色舞地将刚才受的气都禀报给了大夫人,急忙补充:“大夫人,她就是这么说的,说一定要您出去见她!”
大夫人听得冷笑连连:“她还想喝君山银针?我一年到头都喝不到几回君山银针!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身份,一个来路不明的山野村妇,还不是露水泡的茶不喝,这样狗仗人势的村妇,究竟是不是成国公府的嫡女还不好说呢!她既然要见我,那本夫人就赏脸去瞧瞧,正好替我家晶晶讨个公道回来!”
大夫人伸出手,张老婆子顺势将她扶了起来,她附耳在张老婆子耳边说了句:“去,给她的君山银针里加点东西!她不是要喝吗?我喝不死她!”
张老婆子眼睛一转,以为自己出气的时候到了,满脸欣喜地就去办了。
再说回前堂。
慕云欢和若耳等了等,就瞧见那大夫人摇曳生姿地从里面出来了。
大夫人一瞧见慕云欢,傲慢地扶了扶头饰,漫不经心道:“侯夫人大驾光临我御史府,可是有什么事要赐教?”
说着,她懒散地抚了抚衣袖,示意张婆子将茶端上去。
张老婆子满脸谄媚巴结:“侯夫人,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君山银针,用的是去年采的晨露。”
一边说着,她一边打量着慕云欢的反应,眼见着慕云欢接过了茶杯,就要喝,却突然硬生生停住了。
喝,快喝啊!
你不是要喝吗?里面的泻药她可是放了足足一整包的份量。
慕云欢端着茶杯放在鼻前嗅了嗅,随即便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这茶确实是好茶,不过呢今日我前来,倒不是为了来御史府喝茶的。听说孙御史昨日回来之后便病倒了,想必大夫人也是十分着急,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就开门见山了。”
闻言,大夫人微微抬了抬下巴,扫了慕云欢一眼,轻视的意思不言而喻:“侯夫人如今是傍上了高枝儿,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又是定北侯府正室夫人,又是成国公府嫡小姐,我区区御史府怎么敢得罪夫人呢,夫人有话直说,没事儿的话就请带着人走吧,御史府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大夫人是日日沉浸在深宅内院的古代女子,说话最是尖酸刻薄,话里话外都讽刺慕云欢是攀了高枝,仗势欺人。
慕云欢什么风浪没见过,说什么也不会怕大夫人。反而是从若耳手里拿过账目:“昨夜在汴京城中,孙御史大人第一场下注一万两,第二场下注十万两,后来又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与我达成了交易,答应以二十万两的价格买下我的字。当时结束散场之后,孙御史连同那帖子一并带走。所以算起来一共是三十一万两白银,需在昨夜交清,既然昨夜没交,今日我特此前来提醒。”
“侯夫人这就是在说笑了,这三十一万银两都是父亲下的注,说起来也应该是父亲来交清。如今侯夫人不去找他,反倒指名道姓说要找我做什么?父亲欠下的银两,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还?”
听见慕云欢的话,大夫人根本不以为意,更是丝毫不怕,嗤笑一声,尖酸刻薄道:“对了,父亲昨日回府就一病不起,现在可能眼皮子都还睁不开,侯夫人不如现在去找父亲要?不过我可好心提醒侯夫人,父亲他年纪大了,浑身是病,您要是言辞过激或者态度太过强硬。要是将父亲刺激出个好歹,说不定到时候连同着定北侯都要被告上大理寺了!”
若耳在旁边越听越气,果然夫人真的没说错,讨债真的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学问。
因为讨债的不是大爷,反而欠债的倒是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比刚才的周允更加死不要脸!
大夫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大有一种有本事你就去找孙御史要!
御史府是世代为官,但也是代代积财,累积了一百多年才有今日的富贵。但就算如此,这三十一万白银一旦给出去,她御史府直接几十年白干!
慕云欢挑眉一笑,果然不出她所料,想想也是,三十一万两白银,傻子都不会轻易松口吧?
“唉,既然大夫人如此说了,那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慕云欢朝若耳点了点头:“去吧,按照计划来。”
若耳一听,瞬间满脸兴奋地点头,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此话一出,大夫人蔑视地瞟了慕云欢一眼,“难不成侯夫人还打算动手不成?不过想来也是,那定北侯做事向来绝情残忍,娶的夫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过我这御史府的家仆,都是老人儿了,身上难免有点病,侯夫人要是一动手,那要背上多少人命我可就不清楚了。”
“大夫人,您就等着瞧好戏,我保证这出戏你看得开心。”慕云欢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大夫人是个没脑子的。
最大的问题是她自己没脑子,还偏偏以为别人都没脑子。
“哦,好戏?难不成侯夫人是要在这儿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怎么说都是在山野长大的村姑,确实会些胡搅蛮缠上不台面的东西。”大夫人夹枪带棒,想起自家女儿被慕云欢害成那样,说话就越发的尖酸刻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