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贫穷和祖父母年迈,清露和其他留守儿童一样,疏于照顾,生活艰苦,但她还有和旁人没有的痛苦,那就是她的父母在进城打工后不久,就分开了,并各自成立了新的家庭。
小小的清露并不明白父母间到底是谁有错,谁先离开的谁,她只知道,留守儿童还有父母寄钱回来,隔上一、两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就能见上父母一面,只有她的生活费和见面是遥遥无期的,她的“留守”已注定没结果,除了无穷无尽的等待和贫苦。
从那时起,清露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她不寄希望于任何人的身上,不期待,也不去等待,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失望、不寂寞,少些痛苦。
清露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在爷爷的葬礼上,那年她才十岁,她想和爸爸说上句话,想方设法地希望引起爸爸的注意,期望着,也许这样爸爸就会带她走,离开这里,看看外面的世界。
然而,她的所有希望最终都变成了泡影,这让她再次认定,不管想得到什么、想要什么,最终只能靠自己,这是个没有道理可讲的世界,嫉妒和抱怨是没用的,生活教给她的经验尽管冰冷无情,却十分有用,清露觉得她放下这些后,过得果然像是开心了些。
爷爷去世后,因没人种田,奶|奶就将家里不多的田地租了出去,并卖掉了房子,为了她上学方便,带她到镇上居住,而所谓的镇也小得可怜,走个二十多分钟,在道路的尽头就能看到熟悉的农田,不过,清露至少在这里发现了新的天地,第一次见到的网络和能看更多频道的破旧电视机,让她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太多。
不过,祖孙二人的生活也变得更加艰苦了,好在清露长大了,她能一边读书,一边做些家务,还能赚钱贴补家用,也能在奶|奶抱怨爸爸妈妈的不负责任时,进行劝说,越发地坚定她的人生经验,她在艰苦中挣扎,从不倒下、极少哭泣,就犹如田间地头旁那蓬蓬勃勃的野草样,柔韧无比。
清露十七岁那年,奶|奶病故了,她失去了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也失去在困苦中挣扎的动力,爸爸这次没有回来,只在电话中对她说,“你看着办吧,你现在也长大了,往后就不要再找我了!”这是清露和父亲最后的一次联系。
至于妈妈,清露因太小,早就忘了什么是最后一次见到她和她联系了,包括她的声音和容貌,尤其是她留下的不多的几张照片被祖父母烧掉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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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怎么赚来的银子
不过,既然如此,我也获得了别的,比如说,自由!年少的清露这样鼓励自己。
清露卖掉了包括镇上的小房子在内的所有家当,放弃了只有一年就将到来的高考,带着她少得可怜的金钱和唯一的财富:自强自立、坚韧乐观的性格,奔向了她所能到达的最大城市——帝都!
现在我又多了一样财富呢,真正属于我的,永远都不会抛下我的财富,清露在炕上一会儿做完美的“一字马”,一会儿向后折腰,把下巴放在脚背上,乐滋滋地对自己说,我可一定要好好保护它啊!
清露细数起这次穿越的好处来:年龄直接减半,有了以往梦寐以求的专业技能,身体经过前身幼年堪称残酷的训练后,比例完美到不可思议,恢复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做整容前的年轻美丽容貌,还没有任何后遗症和痛苦,脸上的疤痕有希望去掉,生的病可以治愈,有睿儿这个能相伴终生的亲人,有秦怀恩和程一针这两个备胎,有钱……
相比之下,目前遇到的这点小困难真不算什么,清露,大把好日子在等着你呢,要加油哦,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铜镜中的自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清露这里过得安逸,殷氏和秦秀梅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秦秀梅嫉妒得眼圈儿红红的,“娘,从小到大我都没享过这么大的福,凭什么啊,她凭什么啊?!”现在想起来清露说的“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富贵日子”的话,秦秀梅就觉得每一个字都化成了大巴掌,打得她的脸“啪啪”直响。
程一针来的那天,秦大川对殷氏的一顿毒打,让这对母女在“共患难”中,将原本千疮百孔的母女关系又修复一新了,她们都意识到,当秦怀义不在家时,除了彼此,她们已没人可依靠了。
可秦秀梅将从秦怀礼那里得来的画送给殷氏都好多天了,殷氏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殷氏却还没有行动,这让秦秀梅不由着急起来。
其实殷氏的感觉和秦秀梅是一样的,她“大仇未报”眼睁睁看着清露享受,秦家男人为清露发疯,却毫无办法,心里真是如油煎火烹一般。
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在殚精竭虑之下,殷氏到底还是想出了招数。
“这狼崽子走了也有十好几天了吧?”这天晚上殷氏帮秦大川“揉了两次腿”后,趁着秦大川正舒服时,似是自言自语地说,“自打清霜来了,他还从来没出去过这么长时间呢,这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秦大川心里,能抵得过美色的,恐怕是只有银子了,殷氏这么想,而且她知道,现在这些人心里正火热着,来硬的是肯定不行的,只要在秦大川心里留下个怀疑就行了。
殷氏做得很不错,秦大川表面上当做没听见,心里却琢磨开了。
秦怀恩一直不见踪影,而清露的银子,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以每天一两的价格购买着刘婆子的服侍,再加上秦大川亲眼看到的,清露在程一针手上花掉的那些,明显超过了当初秦秀梅看到的那二十两。
秦大川把秦怀仁叫过来商议,“你说说,狼崽子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他又给清霜留下了多少?”
秦怀仁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但他想的不是秦怀恩手头有多少银子,而清露手里有多少银子,自打他回来这七、八天了,他等得非常心烦,有好几次都想不管清露了,再到县城去逛逛,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挪不动步。
“这……那人能有什么赚钱的法子,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打猎、做工……”秦怀仁迟疑道。
秦大川一拍大腿,“咱爷俩儿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听怀义说,去年冬天有人在山上猎了两头熊,那皮毛都是非常完整的,一点破损都没有,是直接将熊头的骨头给打碎了……”
三儿子秦怀义现在管着属于秦大川的三家铺子,其中一家就是卖山货的,因为这笔生意没抢到手,秦怀义心中很是遗憾,回家来念叨过好多次,所以秦大川印象非常深刻。
“而且据说这两头熊啊,都是程一针卖的,程一针提前取了熊胆炮制入药,还割了熊掌留下自己吃,就是这样,这两头熊也卖了五百多两银子啊!”说着话,秦大川的一双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口沫悬飞,“你说说这打到熊的猎手,那他得卖多少银子啊?!恐怕得有小一千两吧?!”
秦怀仁看着秦大川,冷笑一声,“爹的意思是,这两头熊都是那人打的?哦,对了,皮毛完整那就是没用弓箭和刀斧,难道是空手打的?大冷天的,他不过是出门那么两、三次,每次出门都能遇到熊,然后三拳两脚就给打死了,他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的就回来了?”话说,秦怀仁说的和事实真相非常接近,唯一差的一点就是,那熊不是秦怀恩偶然间碰到的,而是程一针央告着他,他特地去寻的。
出于嫉妒心,秦怀仁打心眼儿里不愿意相信秦怀恩厉害到这种程度,“他要是这么能赚银子,他窝在这穷山沟干啥?死乞白赖地住着咱家的房子干啥?!”
正确答案是,秦怀恩是在按照前世的轨迹等待清霜清露姐妹的到来,还有就是看着秦家人,找个恰当的机会和方式以报血海深仇,但这样的理由是没人能想得到的。
“呃……”秦大川冷静了下来,“这个,这个怎么可能呢,那狼崽子也就是力气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