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围心说:他那德行我比你更清楚!埋头奋笔疾书。
时过九点半,舍友高呼:“我快虚脱了,明天再写。”倒床便睡。
沈节撕了盒饼干递给卢围,“你也明天再写,洗洗睡吧,我给你拿枕头。”
“你的抄……呃……整合好了?”
“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的事,总有人非得采用迂回战术。我这么成功的典型怎么就起不到榜样作用?”
卢围打了个大哈欠,白了他一眼,进卫生间洗漱。
出来之后,瞪着单人床直犯迷糊,“两个人怎么睡?”
“挤挤,我不嫌你没洗澡。”
卢围拎起枕头,“我们头对脚……”
沈节突然笑了起来,“你就这么肯定我没脚气没鸡眼?”
卢围一哽。
“你睡里边。”
真可怜!两个二十出头的大男生挤在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上。特别是沈节,常年运动,皮糙肉厚身高超过一米八,侧着身直挺挺挂在床沿上,摇摇欲坠,眼瞅着就要滚下去。
卢围伸手搂住他的腰,“过来点儿,砸到地板上得多大的声音啊,楼下的住户该上来抗议了。”
沈节也不客气,“噌”一声就贴了上去,靠着旺旺的肩窝光笑不说话,卢围一巴掌拍在他脖子上,“离我远点儿!”
沈节低沉一笑,“你不怕楼下的上来抗议?”
卢围不说话了。
片刻之后,旺旺气息匀细胸腔起伏,睡着了。
沈节满面笑容,眼睑耷拉着,睡着前下定了决心:不做50%的唯心主义者更有乐趣。明天买房子!
第二天,沈节拉着卢围吃完早饭,临分手前说:“上完课我去找你,在教室等我,找你商量事情。”
“什么事?”铃声骤响,小黄挥挥手,“一两句说不清。”拐了个弯,消失不见了。
十点多钟,卢围在银杏树下等着沈节,小黄闭目深嗅清新的空气,“古木森森藤蔓缠连,真是做学问的好地方。相形之下,我们那儿铜臭气铺天盖地。”
卢围把书翻了一面,“你找我就为了夸这地方?我忙得很!”
沈节一把抽走他的书,“我要买房子。”
“啊?”卢围傻了吧唧地瞪眼,正了正眼镜,“买房子干吗?”
“不买不行了!”沈节长长叹气,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昨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某楼盘星期一卖八千多一平方,星期天就变成九千多了,一周就跳上去好几百。现在的房价搭着火箭往上涨,要是等到我毕业还不得两三万一平方?”
卢围捡起片树叶,沿着脉络慢慢地撕,满地碎片堆积,沉思良久,“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房子又不是萝卜青菜,你有那么多钱吗?”
“首付应该没问题吧……”
卢围剑眉倒竖,“那也是一大笔钱!”
“我在英国打工,一欧元兑换十人民币,我有两万多欧元还没来得及兑换……”
卢围哈哈一笑,“财主啊!”撞撞他肩膀,“买多大的?”
“最少也得四室……”
“你光杆司令一个人,买那么大的养老鼠啊!”
沈节心中闷笑,赶紧低下头,“我爷爷奶奶得跟着我吧,还有你外公外婆……”
“我外公外婆干吗住你的房子?”卢围“腾”一声站起来。
“我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我照顾他们又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