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卢围比对价格,只低龙虾三十块。
“请问先生,主餐是龙虾还是蜗牛?”
“龙虾……”卢围微笑,“……和蜗牛。”
沈节上来,往桌前一站,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摇头失笑,“会浪费!消费才能促进社会财富流通,你正在用私人财产帮助国家提高经济增长率。”在对面坐下,端起唯一的一杯红酒。
卢围赶紧接过去,“那是我的!你要开车。”
沈节托着腮愁眉苦脸,环视一周,“我们还是回去吧,别人都衣着光鲜,你穿运动鞋,我穿羊毛衫,多格格不入啊。”
“你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卢围乐不可支,“龙虾是最贵的,留给你。”
“真该感激你!”沈节拿叉子拨弄虾肉,“我今天……”
“我今天……”俩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沈先生微笑。
“我今天得到个消息,学校动员我们去支西,教育学院有50个名额。”
“哦?”沈先生叉起虾肉放进嘴里,皱着眉不紧不慢地嚼,咽下去,把叉子一扔,靠着沙发仰头,透过玻璃屋顶凝视淡墨的天空,无动于衷地说:“报名的时候请你通知我一声。”
“你打算从中作梗?”
“我看起来这么像阴险小人?”
“什么叫‘像’?你本来就是!”
沈先生架起二郎腿,无辜地一摊手,“我很传统,向来信奉‘夫唱妇随’……”
卢围一眼瞪过去。
沈节改口,“既然山不转,那么就让水来转吧。我跟你一起去支西。”
“胡闹!”卢围剑眉倒竖,“你走了工作怎么办?”
“是啊,工作怎么办?我付不起违约金,况且我师兄向来吃人不吐骨头。”沈节又切了块虾肉,迟疑良久,还是放进了嘴里,“还是把房子卖了吧,”叹息,“你外公外婆如果知道房子没了不知作何感想……”
“你这是威胁!”卢围“腾”站起来,周围人被他吓了一跳。
“那么你的行为又是什么?放着年迈的外公外婆不照顾,跑到千里之外发挥过剩的同情心。真该给你发个勋章。”
卢围一哽,慢慢坐下。
“旺旺,你不是无牵无挂的人,乡下有两个老人,城区有父母和弟弟,家里有只狗,”沈节握住他的手,“抬头看看你的对面,还有个丈夫……”
“丈夫?”卢围冷笑,“今天倒是有很多人向我打听你是谁的丈夫!”
“原来这才是你决定支西的真正原因。”沈节正颜厉色,“打着支西的幌子,实际上只为了逃避舆论。既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又得到了美名,一箭双雕,好计策,卢先生!”
“我们的事迟早尽人皆知,难道就任由别人大肆唾骂?”
“旺旺……”沈节绕过去跟他坐在一起,“不要把别人的想法强加给自己,而且……”沈先生温润一笑,搂住他肩膀,“……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是一个人。”见其脸色和缓,偷偷一吻,戏虐地眨眼睛,“你有个厚脸皮的丈夫,足以挡子弹。”
卢围盯着自己的脚尖,突然抬起头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扭头恶狠狠瞪沈节,使劲推他,“坐到对面去,挤死了。”
沈节哈哈一笑,“我想吃蜗牛,我拿龙虾跟你换。如果……”凑过去悄悄咬耳朵,“……你更乐意我就着你的叉子吃……”
“滚!”
沈节夸张地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