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生来就要与靳砚琛相爱。要不然怎么他自京来苏,第一眼就瞧见了她?
京都飘飘扬扬落下的第一场初雪,她又是怎样因缘际会上了他的车?
又想想二十岁那一年轰轰烈烈的生日宴,宾客离场,天将将要亮光的那个时分,简意忽然捂住了靳砚琛的眼睛。
她笑眯眯对他说:“生日快乐,三十岁的靳砚琛。”
他们是怎样的巧妙,生日刚好只差了一天。
那天长夜当空,星野漫天,靳砚琛偏头看向她,目光无限温柔。
他说:“我们小意出生的真是好日子,往后生活有什么坎都不要怕,跨过今天,就是新的一年。”
简意回头冲他狡黠笑,她说,“靳砚琛,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生日?”
她踮起脚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与此同时一枚小小的袖扣被塞进他掌心,灼热的温度,就好像滚烫的心脏,靳砚琛听见简意附着在他耳边开口。
“跨过今天,就是你。”
她只给了一个浅浅的吻,和风月场上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看他的目光永远不掺杂一丝杂质,纯澈干净的好像要把整颗心坦白在他面前。
那么简意没有这个本事吗?她聪慧胜过常人,察言观色可辨人心。她轻而易举可以从他身边捞上许多好处,可她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无所求地安静呆在他身边。
她说:“祝三十岁的靳砚琛,顺遂无虞,所愿皆得。”
靳砚琛笑了一下,揉了揉她头发,学着她句式凑到跟前问,“那二十岁的小意想要什么?”
简意抬头看着他。
她笑了起来,一字一句说,“全部的爱。”
靳砚琛神情微怔,以为她在玩笑,低下头却看见她面目沉静,字句分明。她神情分明是在笑,眼底却蓄满不知名的伤感,那是一种对已知未来无可奈何的叹息,这神情不知为何让靳砚琛有些许动容,尤其是听见她下一句----
她恳求:“只要一瞬就够。”
靳砚琛生平第一次有哑口无言的感觉,爱是让人多沉重的东西,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为之癫狂,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居然恶毒的想要这个世界为她的爱情陪葬。
但是今天,他在简意的身上有关爱的另一个品质。
爱是勇敢、执着和坚定。
靳砚琛微不可见叹了一口气,二十岁是多美丽的年纪,拥有无惧一切向前冲的热爱。
就算见过世界的险恶,也依然执着的认为善的一面会侵吞所有黑暗。这种幼稚的天真一旦出现在简意脸上,就显得格外可爱。
他默了一下,而后伸手漫不经心摩挲着腕骨的沉香珠串。
“我答应过……替你实现一切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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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元旦学校大发慈悲不调休,连上周末统共放了整整五天假。
简意一早就盘算着去哪儿玩,京都的博物院很有名,结果预约取号的时候傻了眼,放了整整一周的号结果一张余票都没有。
靳砚琛说博物馆里有认识的工作人员,她要真想进去他带句话,随便她什么时候去。
简意摇摇头,不想这么大费周章。
今年京都迟迟没有下一场初雪,一月的季节天气也没完全冷下来,一件轻便的呢子大衣去哪儿玩都合适。
简意在网上搜罗一圈,彻底傻眼,“怎么哪哪儿都是人?现在是旅游的旺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