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毕业后,研三发挥了他的才华,考进第一高等学校,根据当时的制度,可以同时报考第一高等学校及北大1预科,而他竟然顺利的通过艰难的第二高等学校入学考试,容易的北大考试却遭落榜,由此看来,前者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最上久一开始就不念严格的公立学校,而进入某一私立大学工学院就赞,主修应用化学,此后两人很少见面,研三只听说他大学毕业后依旧放浪不羁、没有定性,所以过了相当长的流浪生活。 “啊!真奇怪,没想到你对这方面也有兴趣。” 最上久微笑着点上一根“幸福”的香烟。 “哪里,只不过是作学术研究的参考而已。” “哦,不管你的兴趣在那里,我只是觉得像你这种出了名的懒人,在这样一个大热天到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吸引了你。不必骗我,你一定是看上某个女人的纹身。” “你的老毛病还是不改,无论什么事都喜欢和性连在一起,和佛洛伊德一模一样。” “有什么不对吗?人类剥下装模作样的一层皮后,还不是食欲、性欲、物质欲和支配欲,就拿今天的大会来说,之所以会充满这么多无聊的人,还不是因为有了这些欲望,暂且不谈纹身的花环,像小流氓、地头蛇和工人们,虽然多半有纹身;但不算稀奇,也不值得花车钱和时间来观赏,不过如果有全身纹身的女人,而且在二十人以上,就值得放下一切工作来参观。据说,美国工人经常有参观纹身的机会,可见女人比男人更有价值,人的心理是古今中外都相同的。” “日本有这么多的纹身女郎吗?” “当然有,比如那些流氓的妻子、太妹和大姐头们,可能没有一个是拥有雪白皮肤的,所以她们或许会自动前来参加。若是她们托身于经常进出看守所的男人,或是想趾高气扬的走在大街小巷中,则必须下定决心不再回到正途,与其涂蔻丹,不如忍受痛苦纹身,而且这些女人还要对性情粗暴的小喽罗发号施舍呢。不但如此,纹身对正派男人也具有相当的吸引力,有些男人尽管热爱纹身;但是碍于社会地位、职业及众人眼光,不敢轻易尝试。倘若有机会天天和这种男人谈论这方面的话题,就算他们夫妻多么相爱,他们的感情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影响。” “你的话的确很有道理,虽然我不敢说几百万的东京市民中找不出十几、二十个这样的女人;但我却很讶异竟能把这些女人一网打尽。” “在这时候,一万元是相当具有魅力的,她们是为了钱,我们是为了女色,反正都是人类的本能。”最上久说的如行云流水一般。 “那你也……” “我对这种野蛮的风俗不感兴趣,虽做过研究;但仍十分轻视,其实我是奉家兄之命前来保护一位大姐头的。” “你哥哥?” “他经营一间营造厂,名叫最上组,在我眼中他是名战犯。他在战争期间与军队同流合污,赚了笔大钱。战争结束后,又用不正当的手段从军队中批发缺乏的物质,现在又与驻日美军勾结,正想好好捞一笔……” 最上久不停地数落他哥哥,也许有点内疚,便急忙改变话题。 “啊!我们不谈这个,毕竟我哥哥是在做生意,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拗不过我叔叔早川先生,他找到日本第一的纹身美人,事情就是这样了。” 说完就若无其事的伸出左手小指头。 “也许是真正的美女,但我没什么兴趣,她叫野村绢枝。父亲就是纹身师雕安,听说背上纹的是大蛇丸。还有她这个人既没教养又趣味浅薄,只要和她谈一小时就会受不了。” 研三想起刚才那个女人,她会是野村绢枝吗?内心突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还年轻吗?” “当然年轻,才二十几岁,正好是女人一朵花的时候,听说十八岁的时候就失去贞操,纹身大概有五六年的时间了,你是医生应该知道渗入体中的色素,时间一久就会被吸收或是有移动的现象,那么纹身就会变得模糊不清或褪色。现在这个女人正值盛年,所以不论是皮肤或是纹身都是最美丽的时候。不过,我哥哥也真是的,竟然让她在这种场合裸露身体,虽是无血缘之人,唉?我真不了解我哥哥。” “她是不是暴露狂?” “说不定哦!生来是纹身师的女儿,又在那种环境长大,可能有点心理变态吧!认为纹身就是她的衣服,所以裸体不一定就是裸体。当然,一开始在我们面前是文静的,穿上衣服,稍微有点风尘女郎的味道。原本我也不敢想像有如此大胆的女性,最初看到她的双手时,我真是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是那个女的,不会错的。研三直觉地认为,好像不需要任何理由,是命中注定的吧!他竟然卷进野村绢枝的离奇杀人事件中。 “久,我还以为你到哪里去了?” 走过来的是一位浓眉而且肥胖的白衣男人。 每一个人都应该这样,拍打肚子,豪爽地笑着,而且拥有英雄般的身体;但是这个人却完全相反,看起来略带神经质,神色也十分黯然。 他知道别人嘲笑他为暴发户,虽然如此,他是不能一笑置之的,显然度量不够大;但是手上戴的蒲鉾2型金戒指及身上的有链挂表和他的人却不太相称。 跟随在背后的是个看起来非常狡猾的四十左右的男人,他的脸稍低下,又不时地向上翻弄眼珠看别人,样子十分怯懦,又像是个好色之徒。 “啊!哥哥。” 刚才不断地说哥哥坏话,现在反而有一点不好意思。 “你知道绢枝在那里吗?” “我不知道……” “会场都准备好了,到哪里去呢?” “会不会害羞……” “怎么会呢?本来就是她自己要来的。” 看见哥哥不高兴的样子,最上久靠在哥哥耳朵旁小声的说了几句话,突然最上久的哥哥脸上露出笑容,很有礼貌地对研三点头。 “哦,那样吗?因为我不知道,所以对你有所失礼,我是最上竹藏,从前我弟弟受到你许多关照。” “唉?哪里,我才是。” “听说你是警务处松下搜查课长的弟弟,我对令兄仰慕已久,正希望有机会能和他见面,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若不是和人有约,倒是希望能和你吃个饭,我想改天好了,不知你何时有空?” 想要射将不如先射马——研三苦笑着,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想要借着自己和哥哥的关系,约在警务处经济部门见面。 “非常谢谢你,我的酒量不太好。” 其实研三的酒量是不输人的;但为了避免瓜田李下的嫌疑,最好拒绝。 “唉呀!不要那样讲,我想你还可以喝。” “怎么说我也是大学研究室的医生啊!” “我本来就喜欢这样热闹的事,而且深受早川博士的影响,无论如何,下一次我要好好请教研三先生,我的家人也做不花钱的玩耍,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刚才我听到很多人在谈论谁得第一的事。” “哈哈哈!说不定会有黑马出现。” 竹藏用下巴示意,一起来的人立刻点头,并拿出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