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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去看看。”蓓姬觉得这是个好时机,“这家伙到底搞什么名堂。”
芬稳了稳肩膀上的雕塑,俯身捞起地上的马蹄灯。
马蹄灯晃晃悠悠,照亮了雕塑的脸。白薇正对上雕塑的头部,不知是灯光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她竟从那张兔子脸上看出了几分凄哀。
明明还是那张脸,五官不曾变化,神态依旧木然,却无端端地令人心生恻隐。
穿堂风呜呜地吹起来,像女人在哭泣。
芬已走到门前,踏上了台阶。
白薇下意识扭头往院子看去。这一看,她不由一愣。满院雕塑无一例外地面向这扇门,垂头闭眼,宛若朝圣。
那些雕塑,原本并不是这个朝向的。
门缓缓阖上,隔绝了院子外的雕塑群。
咔哒一声,芬落了锁。
***
地牢内,两个男人席地而坐。
“聊什么?”诺兰飞快地消化霍尔的那句话。这个人类看上去不会超过四十岁,分明这样年轻,却不知为何竟对上个世纪的红方A尤为感兴趣。
霍尔笑了笑:“你知道红方A么?”
不等诺兰回答,霍尔兀自继续往下说:“这是个老案子了。当年,一位杀手横跨八座城池,半个月内连杀十六人。他使一柄半人高的斩骨刀,一刀斩下,创口永远是整齐干净的红色方块。被他杀死的那十六个人,浑身骨头尽数震碎,无一例外。”
“那段日子,人心惶惶,红方A这个称号就是那时候兴起的。”
诺兰自然知道这段往事,但他并不准备打断霍尔的讲述。只要对方愿意开口,那么找到破绽便是迟早的事。
“这个案子当年是破了的。”霍尔说,“红方A过于狂妄,不屑于掩藏自己的踪迹,于是在他杀完最后一个人的某个午后,警方在北奥尔滨郊区的一座酒吧里逮到了烂醉如泥的红方A。”
霍尔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故事到这里本该结束了。”破获大案,功勋一件,参与追捕的所有探员理当得到嘉奖。
“但是?”诺兰配合地发问。
霍尔扯开嘴角,接过他的话头:“但是,红方A跑了。”
诺兰点点头。红方A本事不小,越狱对他而言也不是难事。
却听霍尔道:“负责那次抓捕的长官把他放了。”
“那是一段不甚光彩的过往。”
“长官爱上了红方A,出于私欲将人放跑。”
诺兰微愕,他知道当年红方A越狱,但并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那位长官是我的曾祖母。”霍尔又道。
一霎沉默。
半晌后,霍尔继续道:“虽然当年的案子暂时封存了,但我始终没有放弃追查红方A的下落,我的父辈和祖辈也一直在做这件事情。”
诺兰问:“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就没想过红方A早就死了么?”
“不会的。”霍尔摇头,“我确信他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因为他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