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撑桌面,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人。
这人虽在警队多年,却一点被没八荣八耻熏陶出正气,五官不似传统帅哥,未被刻板的英俊框架圈住,眉眼间时刻透着一股野性。
他这种长相,冷感和攻击性都很强,很容易给人造成强烈的心里压力,这份优势放在审问犯人上就特别明显,所以刑侦一队对此一直有个传说——没有游判搞不定的恶性罪犯。
因为在审讯室里,同样的狠话别人讲是恐吓,但游判讲出来,就让人觉得他真能不计后果地动手。
吓人传说加上辉煌功绩,给游判周身镀了一层坚不可摧的凛冽气质,就压迫感来说,警局无人能出其右。
这个被“金屋藏娇”了两年的富豪伴侣,苍白消瘦,看起来除了那张脸啥也不是,这种人游判仅一个眼神就能碾碎他。
李船这样想着,却惊讶地发现迟寄在游判的眼神凌迟下岿然不动,没有躲闪目光,没有瑟瑟发抖,他仰望时面容那般宁静,像只是在观看一张无伤大雅的画作。
他心中讶然,眼神收敛了不屑。
游判在这时开口:“你家先生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迟寄不错眼神地盯着他:“我刚才已经对你的同事说过了。”
游判强势道:“我要你再说一遍。”
迟寄沉默片刻,只好复述:“我在楼上,卧室。”
“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
“时间不记得了,我下楼找水喝,看见浴室灯亮着,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慎泽倒在里面。”
他没再往下说,游判只好继续询问:“然后呢?”
他便答:“我就报警了。”
讲述再次停止。
按照以往的审讯经验,他这种回答可以直接定性为不配合调查,但凡态度积极点的人都不需要警方一直询问,自己能主动地将事情经过全部说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游判问一句,他蹦一句,没有延伸讲述,只知道机械地问答当下的提问。
李船已经开始不满地看着他。
游判却不急,手心接触着温和的实木桌面,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片刻,待对方终于有点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后,他才大开尊口:“在此之前,你没有听到家里的动静吗?”
迟寄继续他的问一句答一句风格:“没有。”
“是吗?”他若有所指地扫了一下客厅方向,“动静可不小。”
迟寄:“恩,房间隔音好。”
游判不置可否,突然,一道强光从窗外刺入,几人纷纷看过去。
“什么情况?”
李船执行力很强地跑过去确认,回头道:“完了,媒体来了,怎么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