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荒唐的四十多岁的教授和十多岁的小姑娘扭打到一起的画面,一个想用巴掌想用拳头,另一个却抱住那拳头咬了下去。
父亲听到琴室里面哗啦哐当的声音还有随之而来的叫骂声,赶紧冲了过去。
打开门却见女儿头发凌乱,一旁的脸颊肿得老高,而她嘴下死死咬住的胳膊已经流出血来。
教授被咬的痛苦不堪,一边大叫着,一边猛砸林深的头,试图摆脱林深的牙齿。
“快把这条狗给我弄走!”教授朝父亲大吼。
父亲一个拳头砸到他下巴上,他踉跄着后退,也算从“狗牙”里逃脱了。
“日了狗了!你们这对穷父女!一辈子的下贱人!还想学音乐!就你们这素质!配学音乐?!你们卖一百套房子都学不成音乐!蠢笨!天赋极差!还自以为是!我发了善心教你,倒教了狗了!”
林深朝他呸了口唾沫。
于是教授彻底被激怒了,“只要我刑广栋活着一天!你就永远别想进音乐学院的大门!”
林深又呸了口唾沫。
“滚!从这里滚出去!”刑广栋几乎嚎破了嗓子。
林深想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
此时车子已经到了林海小区,凌峰停车后,拉开车门,却见林深目光昏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走吧~”凌峰轻声道。
林深点点头,下了车。
两人并肩走在柏油路上,一切都静悄悄的,唯有风偶尔吹过叶子时的沙沙声。
“谢谢~”林深道。
凌峰顿住了脚步,低头看着林深。林深迎上他温润的眉眼,不禁想到他刚才抿着唇揍人时骇人的气势。
君子冲冠一怒,也是极可怕的。
“还疼吗?”凌峰问道,然后伸出拇指,在她眼角的青淤上摩挲了一下。
那手指靠近的时候,林深心里便紧张起来,又不由得泛起些甜蜜,只是等到那手触碰到她时,她忍不住嘶了一声,于是凌峰触电般将手指立刻缩回去。
“小鱼跟你说得吗?”林深问。
“嗯,她很担心你,问我和大春能不能去接你~”
唉,林深心里叹气,还以为是你自己跑来接我。
“今天没人来帮我,就她一个,还挨了一脚~”
“以后你上下班,我送你吧~”
“不用~”
“没事的~”
“真的不用,太麻烦了~”林深道。
弱者激起同情后,也许一个星期一个月能得些关注照顾,可是两个月,半年,一年后呢。
一旦这种关怀撤去,反而伤了彼此的感情。
“我不嫌麻烦~”凌峰道,表情异常的认真。
“有人若要报复我,便有一千种报复的法子。我最怕的是,活在怕被报复的恐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