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瀚良又看向旁白的贝斯手郭东硕,小伙子虽然刚开始有点懵然,但是是最早平静下来的一个,此刻再次露出八颗牙齿,
吕瀚良带头向台下再次鞠躬,吉他琴弦拨动的同时,吕瀚良唱了起来,“雨后有车驶来,驶过暮色苍白~”
他开口的瞬间,台下立刻起了一阵躁动,是兴奋的躁动,于此同时,潮水般地掌声响了起来,持续了十秒左右,又如潮水般渐渐静默下来。
【开口低音炮吗?】
【这磁性声音,我听了想哭~”】
【这个人为什么要做鼓手,唱得辣么好!】
【我是一名鼓手,我来解释,因为他鼓也打得很绝!!!】
歌声里,漂泊的旅人看见城市夜空的璀璨灯火,不由便想起在清晨的薄雾里,缓缓驶往远方的列车。
列车里满是烟头,泡面和汗水混合的酸臭味,却让少年兴奋和悸动,因为列车抵达的另一端,是从未见过的世界,是梦想即将开始的地方,是憧憬的未来在想像中被勾勒的五彩斑斓的模样。
然后所有热血的青春,少年的活力,失落的泪水,片刻的辉煌,渐入的平淡,重复的生活,深夜的彷徨,痛苦而清醒的自知,仿佛发黄的老照片,随着秋夜落下的那一刻,一同落入记忆的尘土里。
于是转眼间,当春天来到,当万物欣欣向荣的那一刻,便一切都释然了。望着满眼春光明媚,花红柳绿,心里一片温暖的宁静,阳光将早春的积雪化开,溪水闪着粼粼的光前进。
林深一直没弹琴,不是因为台下黑压压的观众,她的舞台恐惧症犯了,而是吕瀚良的歌声。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她听到他将歌声唱得这般沉静,在那淡淡哀愁声音的底部,其实是一种幸福地怀念。
“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吕瀚良唱道。
林深弹起了琴,左手以稳定的节奏弹着柱式和弦,吕瀚良看向她。鼓点是他极致的热爱,林深用同样温暖而带着淡淡哀凉色彩的柱式和弦代替了他最爱的鼓点,而她右手手指在键盘左右流转间,旋律仿如流动的波浪,仿如起伏的海潮,将吕瀚良心底那些哀愁,怀念,幸福的感情推到极致。
“而风声吹到这,已不需要释怀~”吕瀚良唱到这里,尾音带了几分哽咽,快发不出声来。
纯净清亮的女声哼唱响起来,是林深在和音,那声音干净地仿佛不带一丝杂质,将吕瀚良歌声里传达的感情继续传达下去。
崔正和撒庆儿相视一眼,她的和音仿佛是被天使吻过的声音,清澈纯粹到仿佛可以涤尽人内心深处的那些阴暗污秽,最后只留一片明澈宁静的心对风浅吟,对月怀念。
吕瀚良看向林深,眼睛出现了亮光,那亮光里满怀着惊叹,欣赏,热爱还有其他自己还未觉察的东西。
他突然出乎众人意料,放下吉他,走到架子鼓前,拿起鼓槌,奏起了鼓点。林深反应很快,在钢琴上弹奏起《理想三旬》,并手快地调出小提琴和音。
陈永健立即拾起吉他,左手切换着和弦,右手弹着分解和弦,为了弥补贝斯,吉他和弦的根部有个稳定的低音向前进行。
这个时候有个奇异的现象出现了,吕瀚良的架子鼓成了这只小乐队的临时指挥。理想三旬的副歌部分变成了一场纯音乐的演奏会,随着鼓声,旋律再次推向高潮,随着鼓声,旋律慢慢止息。
表演结束了。
骁奕一下子跳起来,“你们是以前这样玩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