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婴宁醒来的时候,举目之处便是陈旧的一处茅草屋顶。
她刚想起身,就听到木门轻轻一动。
「女娃子,你醒了。」苍老的身影拿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老人缓慢的走到了床边,端起了药碗的说道:
「快把药给喝了吧。」
「女娃子你身上的伤才能好。」
「看看,这么漂亮的娃娃,这咋叫野兽给咬到了。」老婆婆一旁小声的安慰着,给婴宁喂了汤药。
「婆婆,请问这里是哪儿?」婴宁一口喝完了苦涩的药物,轻声问道。
「这是金河村你哥背着你来的。」
「老婆子家里就只有一些草药,先给女娃娃你用上了,昨个你还发着高烧,今天看样子是好上不少了。」老婆婆布满皱纹的手背伸了出来,轻轻的碰了碰婴宁的脸颊。
「不烧了,不烧了。」
婴宁听到她的话后,有些诧异:「我哥?」
「对,那男娃子一会儿就回来了。」老婆婆直言道。
「昨天他背着你,找到我这个老婆子的家门口时,俺还吓了一大跳。」
「俺还以为是壁画上的金童玉女活了呢。」
老婆婆似乎还在回忆着昨日的场景,没有注意到床上半躺着的女子凤眸中的趣味笑意,她又查看了一下婴宁小腿处的伤口,嘱咐她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屋子。
待到燕朝霁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好撞进了一片浓墨重彩的恣肆神色中,忽闻一言:
「朝霁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她虽是半倚在床侧之上,素色朝天却笑意盈面。
可眼尾处的色却更加摄人心魂,许是老婆婆的草药效力尚好,昨日失了血色的脸颊此时也浮上了粉桃意。
燕朝霁听到她那一句「朝霁哥哥」,挺拔的身形骤然一顿,耳侧处竟然爬上了密密麻麻的痒意。
「朝霁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她又幽幽的开口,声如情丝般一圈圈的将他缠绕了起来。
燕朝霁顿时有些后悔,昨日假装两人为兄妹的说辞。
她凤眸之中有不少的笑意,浓墨的眼底中皆是自己的倒影,甚至说话之时她唇角微微一扬,仿佛是在叫自己的心上人。
婴宁看到燕朝霁的耳垂处浮现了一抹羞色,眼神竟然直接躲开了她。
「昨日」
「情急之下才有了这般兄妹说辞,并非是本王我本意。」
燕朝霁昨日背着她寻到了这一处荒芜偏僻的小村落,以防多事便在敲门之时随机捏造了两人的假身份,声称两人是受到野兽袭击后才误寻到了此处的兄妹两人。
噗嗤。
燕朝霁听到她含情一笑,却不知是为何,便转头看了过去。
「你还真有编戏文的潜力呢。」她隐着笑意,面上桃花颊悄然绽放。
婴宁此时才发现燕朝霁身上换上了一件深色麻衣,明明是粗糙至极的衣料在他身上竟然穿出了一股闲云野鹤的意味。
燕朝霁知她并非如同寻常的官眷女子,此时婴宁明着在打趣他,他倒也没有以往的傲然冷峻,而是依旧肃然的开口:
「你的伤恐怕还需几日。」
「待你的伤一好,我便送你回皇城。」
「那些蓝袍人呢?」
「此处村落偏僻,他们未必会寻到这里,估摸在断崖蹲守几日便会原路返回。」燕朝霁分析道。
「既然如此,昭宁便听朝霁哥哥的。」她俏眉微挑,往燕朝霁的界限